典雅英倫風情的小西裝背心和絲綢面料的襯衣,目光深深地看著樓上的客人。

他聽過了簡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和自己六年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動作頗為肆意地把白色毛巾往身後女僕那兒一扔,用略微傲慢的態度戲言道,“還算是個懂禮貌的傢伙。”

說罷,就抽身朝酒窖的方向走去。

蔣徵落在後面,對簡洛招了招手,意思是讓他下來。

道,“老同學,怎麼樣,我們又見面了,和我們一起喝酒嗎?”

蔣徵這種所指的又見面,當然是那次在學校男生吸菸室一別之後的六年,又在歐家重逢。

如果可以,簡洛真不希望這樣的重逢發生。

不,他連六年前的那次見面,也不願意有。

他笑著找些話搪塞蔣徵,“不,不用了,我已經準備休息了,你們一起喝,就好了。。。。。”

簡洛友好的笑容背後是心緒,但是蔣徵卻死死地盯住了他,說,“東樊去拿酒了,一會就來,你既然在就一起來吧,不然不給主人家面子,你也太拿喬了吧。”

蔣徵這番話說得讓簡洛越發無法找出回絕他的話來。

最終猶猶豫豫地順著樓梯走了下去,那模樣,活像是頭一回見姑爺的大姑娘。

以蔣徵和歐東樊關係,簡洛竟然還不知道他們會互相之間稱呼,“阿徵”和“東樊”的。

不過朋友之間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

就好比他和冬陽之間,也是互相稱呼名字。

不表其姓。

但是到底是因為歐東樊給人的距離感太強,所以簡洛心中的他一向都是獅王一般的獨來獨往,根本不需要旁人。

第一次聽到從別人口裡直稱歐東樊的名,而不是他的姓,難免受到撞擊。

當真是種撞入到腦袋裡的感覺。

一如六年前第一次看見那個人的眼。

深不可測,如同深淵。

如今又聽蔣徵親暱稱呼,有點奇怪,又奇特。

彷彿那人的名字不是凡人可以親暱稱呼,禁不得這般隨意。

單單讓他想一想歐東樊的歐後面那兩個字,不用開口唸出來,都有一股生澀感。

說不清,道不明哪裡來的生澀。

但恍若嚼一枚青澀橄欖在舌頭。微苦,發澀。

一嘗便吐出。微微酸得皺了整張臉。

又是澀得有些放不下。

蔣徵這邊的邀請一同飲酒並不算什麼稀罕了,倒是歐東樊預設他的加入,那就有些驚人。

房間內的爐火燒得暖暖的。正好。但是屋子外面的雪卻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悄悄壓低了樹枝,悄悄落滿了池塘。

但是卻依舊壓不過歐東樊身上特殊的氣勢。

那股特殊的氣勢簡洛自己也說不明白從何而來,但是這樣近地接觸他本尊,就讓他不得不小心慎微起來。

這也本只是他蔣歐二人之間的對酌,但是偏偏家裡還有一位不請早來的客人,又恰巧受到了邀請,沒有將那客人排除在外的道理,所以到了最後就詭異地發展成為了月光白雪下的對飲成三人。

簡洛為自己穿著睡衣腳著拖鞋,有幸能在六年後和歐東樊在同一個屋簷下共同飲酒而微微感到汗顏。

汗顏的不是什麼因為這件事情本身。

而是為自己的穿衣打扮,還有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等事情而微微緊張,不敢亂動。

鼻尖緊張地又悄悄沁出了汗。

房中燒著的那團爐火暗暗的,不知道是不是過旺了些。

但是卻依舊溫暖,散發著松香,讓人精神放鬆。

歐東樊姿勢熟練地掰開了酒塞,倒入醒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