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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招兵買馬,攻入洛陽,清君側,光復李唐江山。」
秦惟輕輕點了下頭,問:「清君側不難,但是,哪一位是君?」
李貞和李許都沉默了。過了片刻,李許說道:「自然是太子李懷。他是父皇親封的太子,景明元年亦登基稱帝。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李許說完,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地看向秦惟。秦惟的臉隱沒在面具後,他許久未言,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鹿失其野,群雄逐之。我以為,吳王是個英雄。」
李許不由屏住呼吸,問:「你這是何意?」
「趙王李懷雖是嫡出,但皇位是從他手上丟失的,他有什麼能耐再居皇位?何況,武后終究是他的母親,聽聞趙王從小就怕母親,恐怕即便義軍沖入宮廷擁護趙王復闢,武后對他呵斥一聲,趙王就嚇得認錯了。這樣的人,怎麼能指望他光復李室呢?」
「你的意思是……」
「論排行,吳王為長,自古皆是以長為尊,長兄猶在,哪有其餘兄弟的位置?論出身,吳王為蘭陵蕭氏的後代,血統遠比武氏高貴。論才幹,吳王忍辱負重,殺伐果斷,遠比軟弱懼母的趙王強多了。從外部條件來講,吳王此刻安全待在揚州,只需振臂一呼,天下群雄響應,而趙王卻被困於東宮,一舉一動都受牽制。無論怎麼說,吳王做群龍之首,才是順時順勢之舉。」
李許當然不想辛辛苦苦打仗最後卻擁立李懷當皇帝,然而他不是太子,終究名不正言不順。但是聽了秦惟的話,李許飄忽起來,彷彿自己真成了撥亂反正的唯一人選。
李貞倒注意到一個細節:「這裡是揚州?」
「沒錯。」面對女子時,這位秦大公子似乎總是溫柔含笑,如沐春風,「義安公主若是喜歡揚州景緻,來日,在下願陪公主一覽。」
李貞對面前這個人很有好感,問:「你在揚州還有產業?」
天黑只看了一部分,但是能感覺到這個院子面積不小。這位秦大公子到底是什麼來路,神通廣大,手眼通天,似乎還富可敵國。
秦惟輕輕笑了:「自然有。」
李貞雖然有心探一探秦惟的底,但她知道自己是從女皇手下偷跑出來的,暫時不宜拋頭露面,便笑了笑,沒有應話。秦惟在女人中遊刃有餘,他說這些只是習慣性客套,其實並不想陪她。
區區一個公主,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李許已經被秦惟說動了,但他畢竟是皇室出身,知道不能早早在別人面前露了底。李許故意含糊地說:「武氏終究是我嫡母,起兵有造反之嫌。如今我們兄妹死裡逃生,無病無馬,秦大公子憑什麼敢提造反的話?」
銀色面具後傳來清淺的笑聲,秦惟拍了拍手,像雕像一樣守護在秦惟身後的黑衣人上前,揮手一撒,幾個紙片落地,頃刻成了執甲披矛的武士。他們握著武器一動不動,然眉毛鬚髮皆如活人。
李許早知秦惟深不可測,但還是被他的神通嚇到了。李許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問:「這似乎和朔方之變很像……」
「十五年前,我門下有人叛變,將我的符紙盜走,並偷學了操縱術。後來,我派人去清理門戶,之後再沒有發生過類似事情。」秦惟似乎什麼都沒說,但是李許一聽就露出瞭然之色。
原來有人偷了秦惟的東西,去朔方作亂。難怪當初妖道突然不見了,沒想到竟是被秦惟清理門戶。
李許輕而易舉就信了,他道:「秦大公子有所不知,我有一位皇妹,極擅妖魔玄道之術。這些紙兵看著威風凜凜,但畢竟是紙做的……」
秦惟聽到前半句就笑了:「吳王指的是盛元公主?」
李許驚訝:「你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