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割破了手指。」她說,「流好多血,去fèng了數針。」她把手指給我看,裹著橡皮膠布。「有男朋友真好,芝麻綠豆的事情都可以向他傾訴。」她笑了。

「不算芝麻綠豆,你要當心自己的身體。」我說。

「你妻兒好嗎?」

「好。」我問,「那輛黑豹是你買的?」

「是,我需要一輛開篷車。」她頭也不抬。

「我見到表哥,他說在車行看見你。」我說。

「是,我們談過十五分鐘。」

「他還愛你嗎?」我問。

思龍抬頭詫異的笑,「揚名,你不認為我的魅力真的如此驚人吧?」

「是的,」我把她拉到身邊,「我愛你,思龍,我會為你做一切事。」

「連你也不肯。」她溫柔的說道,「別吹牛了。」

「顏色女郎,這句話太不公平。」我指著她鼻子。

「否則的話,你為何不搬進來與我同住?」她看著我。

我一驚,她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那個小單位,要什麼沒什麼,客廳對牢別人的客廳,天氣熱大家肉帛相見,有什麼好處?」她問,「你對後窗有興趣?」

「噢思龍,」我嘆氣,「不是每個人都得開摩根跑車上街的。」

「搬過來好不好?」她問。

「你覺得我倆同居對你沒有影響?」我問。

「有什麼影響?」她失笑,「這些人想什麼,我才沒有空管呢。」

我開始困惑。「思龍,開頭我以為你致力於工作,是因為有帳單等著你去付,但是經濟上你是充裕的。」

「別再分析我,請儘量愛我。」她微笑。

「那麼我又以為是你好強的個性,非要把男人踩死不可,但你卻對我如此溫柔。」

「揚名,我不是方程式,請你別再解釋下去了。」

「為什麼?」我聳聳肩,「是飛來艷福?」我問。

「飛來艷福?也不是飛來的,你付出的代價已夠大了。」

我嘆口氣。是,這麼大的代價也付出了,還在乎一點點的自尊心?

我說:「思龍,我搬過來好了,你讓我負擔一半房租。」

「何必斤斤計較呢?」她看牢我。

「我還可以負擔得起,」我笑笑,「我不忍吃你的軟飯,你不是古井。」

思龍鬆口氣,「揚名,謝謝你。」她拍拍胸口,「我了卻一件心事。」她看上去真的很高興。

「你當初是怎麼租下這層大房子的?」我問。

「看報紙招租廣告。」她說,「我一來到便愛上這裡。」

「從波士頓回來就一直住這裡?」我問。

「是。」

「從美國回來就在我們公司工作?」我問。

「是。」

「那麼你回來根本沒多久。」我說。

「你才曉得?」她問,「以前你怎麼不問清楚?現在來不及,」她笑,「你已經被騙了。」

我把腿伸出去擱在茶几上,在她白色的平房中,我耳邊聽著海浪聲。暫時忘記小宇小宙。

思龍把座臺水晶燈燃起來,那種古老的、累墜的、惆悵的水晶燈,閃爍著暗暗的光,一道道褪色的虹彩照在思龍的臉頰上,一切像一個夢。是美夢也是惡夢。

我把手擱在思龍的肩膀上。她有這麼細膩的面板。太好的事不像真的事。

思龍把頭伏在我膝上。我什麼都有了。連情人都有。施某何德何能。

「揚名……」她喃喃地擁抱我。

我真不明白,憑她找什麼男朋友沒有呢?偏偏跟我在一起。我很感動。

「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