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戴著一頂竹笠,把他那張清瘦的臉遮去了大半。他身形極為清瘦,像是被山風一吹就能倒。”老樹的枝幹微微彎曲,模仿著清瘦的身形 ,“左臉頰還有一顆顯眼的黑痣。他就住在山腳下的那座道觀裡,道觀名叫‘清風觀’,那地方不難找,你們到了那兒,自然就能尋到。但要是他恰好不在觀中,你們也彆著急,只需在道觀門口的石凳上,用樹枝或是石子,留下‘壁松有疾,盼歸’這幾個字,他只要一回觀裡,看到這字跡,自會知曉是我在喚他,便會立刻趕來。”

路人的師父聽聞老樹應允,臉上頓時堆滿了感激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透著喜悅。他連忙再次雙手抱拳,身子彎得更低,幾乎與地面平行,畢恭畢敬地作揖說道:“道兄放心,我們定會將此事轉達給啄木道人,以解道兄病痛之憂。還望道兄能應允我們借道之事,日後若有需要,我們定當竭力相助。”說罷,他抬眼望向老樹,眼神中滿是誠懇與期待,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彷彿是他滿心誠意的見證。

老樹輕輕晃動枝幹,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一位老者在欣慰地點頭,枝幹的擺動間,幾片枯黃的樹葉悠悠飄落,彷彿帶著歲月的痕跡。它緩緩說道:“好,你們去吧。希望你們能早日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也希望啄木能儘快來醫治我的病痛。”

老樹的話音剛落,粗壯的樹根便如同鋼鐵鑄就的巨臂,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破土而出,周圍的泥土被紛紛掀起,露出一個個泥坑。樹根不由分說地將路人、師父和胡老頭穩穩托住。那樹根表面粗糙,有著深深的溝壑,路人甚至能感覺到樹皮的紋理硌著自己的身體,癢癢的又有些難受。他滿臉驚愕,嘴巴大張,形成一個“o”型,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裡面寫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還沒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中反應過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強大力量驟然爆發。

三人只覺身體一輕,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猛地拋向了高空。“這是要幹什麼!”路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原本靈動的雙眼此刻充滿了恐懼,眼神中滿是慌亂與無助,連瞳孔都因驚恐而微微收縮。他雙手下意識地在空中慌亂地揮舞、亂抓,試圖抓住些什麼來穩住自己,聲音因為驚恐而變得尖銳刺耳,在呼嘯的風聲中被扯得支離破碎。呼嘯的風聲在耳邊橫衝直撞,颳得臉頰生疼,好似鋒利的刀刃劃過肌膚,他的臉被吹得有些變形,耳朵也被灌得生疼。他的心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胃裡也翻江倒海般難受,一陣陣地泛起噁心。

“師父,這可怎麼辦!”路人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朝著師父大喊,眼神中滿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對師父的求助。他的頭髮被狂風吹得肆意飛舞,糊在臉上,更添了幾分狼狽,髮絲不停地掃過他的眼睛,讓他視線模糊。

師父此刻卻顯得鎮定自若,他大聲喊道:“莫慌!既知道老樹是要送我們過去,便不會害我們!穩住心神!”師父一邊說,一邊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姿勢,試圖在這混亂中保持平衡,他雙腳穩穩地站在樹根上,膝蓋微微彎曲,雙手像船槳一樣左右划動來調整重心,眼神堅定,緊緊盯著前方,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力量。

胡老頭則緊閉雙眼,臉色煞白如紙,毫無血色,雙手死死地抱住樹根,指關節都泛白了,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在狂風中瞬間消失不見,幾縷白髮被汗水浸溼貼在臉上,顯得格外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