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東一撮西一撮地豎著,像被狂風肆虐過的枯草,毫無生機。有的羽毛還打著卷,像是被大火燎過。它扯著嗓子發出“嘎嘎嘎,嘎嘎”一連串悽慘的哀嚎,聲音尖銳又帶著顫抖,在狹小逼仄的洞穴裡不斷迴盪,每一聲都透著無盡的絕望與恐懼,聽得人心裡直發毛,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彷彿這叫聲帶著一股冰冷的魔力,能鑽進人的骨頭縫裡。它的小身子抖個不停,像篩糠一樣,眼睛裡滿是驚恐,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逃生的機會。

胡冷老頭可看不下去這拖沓的場面了,他滿臉怒容,原本就溝壑縱橫、佈滿皺紋的臉此刻皺得更緊,像一顆被歲月風乾、滿是褶皺的核桃。他的眉毛擰成一團,眼睛裡閃爍著怒火,腳下生風,大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塵土飛揚,那氣勢就好像要把這洞穴給震塌了,也顯示出他內心熊熊燃燒的憤怒。只見他伸出手,動作快如閃電,一把將垂死掙扎的幽冥鳥提了起來。這一提,手上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像一條條蚯蚓,凸顯出他用力之大,那模樣,真像是在拎著一件令人厭惡至極、恨不得馬上扔掉的髒東西。

胡冷老頭緊緊攥著那隻可憐的幽冥鳥,他嘴角上揚,扯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笑容裡帶著點惡作劇得逞的味道,像是個偷偷藏起糖果的頑童,滿臉寫著狡黠。他一張嘴,便露出幾顆泛黃、還缺了一角的牙齒,在昏暗的洞穴中顯得格外醒目。那牙齒就像久經歲月侵蝕的老物件,記錄著生活的痕跡。

他將臉湊近幽冥鳥,眼睛瞪得溜圓,彷彿要把這隻鳥兒看穿,對著手中的幽冥鳥教訓道:“早知當初,又何必如今,你這種行為在我們那裡典型的叫做犯賤。”他的聲音在洞穴裡迴盪,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你說說你,老老實實不好嗎?非得整這麼一出,把我們折騰得夠嗆。你看看,這幾天我們東奔西走,擔驚受怕,全是拜你所賜!”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飛濺,噴到了幽冥鳥的羽毛上。

“你自己也沒撈著好,圖啥呢?你這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啥?是覺得我們好欺負,還是咋的?”他一邊說,還一邊像個調皮的孩子搖晃著手中的幽冥鳥,手臂有節奏地晃動,每一下都帶著一股狠勁。那鳥在空中無助地撲騰著翅膀,翅膀扇動的速度極快,發出“撲撲”的聲響,瘦小的身軀在胡冷老頭寬大的手掌中顯得愈發可憐。它的小爪子在空中亂抓,指甲泛著淡淡的粉色,拼命地張開又合攏,試圖抓住點什麼,可除了空氣,什麼也抓不住。

它的翅膀撲騰時,還帶起了一小股灰塵,在昏暗的洞穴裡瀰漫開來。灰塵在從洞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中飛舞,像一群迷茫的小飛蟲,讓整個洞穴的氣氛更加壓抑。幽冥鳥的眼睛裡滿是恐懼,黑溜溜的眼珠四處轉動,它看著周圍陌生又危險的環境,以及眼前這個憤怒的老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發出幾聲微弱的鳴叫,像是在求饒,又像是在抗議 。

路人正站在一旁,他眉頭微蹙,兩道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中間形成一個淺淺卻又充滿疑惑的“川”字,彷彿藏著無數亟待解開的謎團。眼神中滿是好奇,像個求知慾爆棚的孩子,不放過周遭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四處打量著,那目光彷彿要把這洞穴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