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李老漢一身兒狼狽,在吳葦身後的門邊上,猶豫不決。

“你們幾個,過去逮李老頭,這個小子我們先擋著。”吳葦那邊在安排,衙役們自也不會傻傻乾等。為首的衙役一使眼色,就散開兩人過來要活捉這一老一小。

吳葦雖然身手靈活,但對於打架來說毫無經驗可言。而衙役們卻是吃飯的行當,雖不如武林高手有章法,但也進退有度。尤其是今天來的這幾個,似乎比平常的衙役更要強了幾分,配合得默契無間,刀勢如風,綿綿不絕。一時間,吳葦也奈何不了他們。擋得了這個,擋不住那個,眼看著李老漢爺孫二人就要再落敵手。吳葦大急,索性往後一退,把李老漢與紅兒一推進了門,再反手一揮,把衙役們關在了門外。

不理門外捶得咚咚響。吳葦正要說話讓李老漢帶紅兒先走,李老漢先出聲,道:“小葦啊,爺爺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孩子。但是我實不在捨得離開生活這麼些年的地方,這是我的家,我的根啊。你昨天從那位蕭什麼的先生那裡得的什麼令牌,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物什,就給了他們吧。不然,就是咱們逃了,他們也會追上來的。”

“令牌?!”吳葦一愣,道:“什麼令牌?!昨天的事我晚上我都給你們說過了,他哪裡給過我什麼令牌?!”吳葦這才明白,這些衙役竟是衝著蕭照來的。而且來得如此迅速!什麼令牌?!哪裡有什麼令牌?!可惡!昨天的遭遇當時還覺得莫名其妙,現在一下就明白了。這個蕭什麼照的,八成就是拿自己這個陌生人當其它什麼人的擋箭牌,真正的令牌之類的東西早被他轉走了!自己真是太笨了!吳葦懊惱不已,昨晚想離開的念頭還是來得太晚了!

李老漢聞言也是一愣,臉立刻苦得象菊花,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出話來,就聽到一聲巨響,門被撞破了,一片光亮,早晨的太陽直直照射進來,瞬間讓人睜不開眼,只見幾把刀光迎頭就劈了過來。

吳葦本能地把李老漢往身後推,另一隻手抬起擋住刀勢,來不及感覺到痛,就看見臂上鮮血就噴了出來。

“快走!”吳葦沒心思理這痛,經過地獄式的疼痛折磨之後的吳葦對於這種小級別的傷痛已經學會了忽略。一邊擋著刀,一邊推著李老漢爺孫倆往後門衝去。

怎奈,吳葦有如懷揣利器的嬰兒,有武功也不會用,左支右拙,擋得非常笨拙,錯誤百出,驚險連連。心急如焚也不管用,眼見著衙役越逼越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啊~~~”吳葦聽到一聲慘叫,轉頭就看到紅兒真的“紅”了,背後的衣服被鮮血染紅,整個人趴在地上再也不動。

吳葦目眥盡裂,本來體內有序運轉的清涼真氣登時亂了,在體內四處狂竄,吳葦的腦子轟的一聲神智就昏了,不顧腹中疼痛難當,不顧口中噴出鮮血,不顧自己是否會受傷,不再後退,直奔向前,一付見神殺神、見佛滅佛的氣勢,撒潑一樣的打法卻也打得衙役們的配合一時亂了陣腳。

似乎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好了,你們退下吧……”然後,吳葦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個身體屬於自己的第一次走火入魔。吳葦只剩下身在煉獄的知覺,一會兒如在火山口,一會兒如在萬年冰窯。一會兒身如滾刀肉,一會兒如萬蟻鑽心。難以言明的痛苦,讓吳葦無法解脫。

真正清醒的時候,吳葦發現自己眼睛看不見了。過了很久,吳葦才摸索出來,自己是躺在一間牢房裡。地上是發著餿味的稻草,半潮不溼的,隨時有各種各樣的小蟲小獸來騷擾自己一番。可惜,這個身體對於疼痛還是麻癢之類的感知已經很低了,並不能給吳葦造成什麼困擾。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吳葦變成了一個詩人。吳葦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麼啦。如果這只是一個惡夢,為什麼做了這麼久還不醒?!也許自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