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感到一陣由衷地驚喜——比起四年前父親中舉。這當然更值得高興。畢竟。進士始終比舉人稀罕得多。母親不就是盼著這一天麼?想到這兒。他丟下手中地筆便急匆匆地衝了出去。臨到外屋大門邊上卻又想起一事。忙又轉了回來。

“你們倆上次做的那件袍子呢?趕緊拿出來讓我換上,到時候看著可更喜慶!”

秋痕和琥珀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心中都歡喜不迭,忙開啟衣櫃子找出了那件衣裳。張羅著給張越換上,見他又精神又爽利,秋痕又去找來了一塊緯羅華陽巾給張越重新梳了頭髮,這才跟著張越出了門。三人一路來到顧氏的上房,張超張起張赳正好都一起趕了來,兄弟幾個免不了對著張越又是好一通恭喜,直到折騰夠了方才進房。

顧氏往日最講體面規矩,這小輩們在門外喧譁自是絕對容不下,今日卻沒有計較這些壞規矩的勾當。見張越上前行禮,她忙將其一把拉了起來,說了幾句話就瞥見了他身上那衣裳的圖案。她本是過來人,細細琢磨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寓意,當下便笑了。

“這越哥兒聰慧,手底下的丫頭也聰慧,看看這花瓶裡三支長戟,可不就是連升三級?這主意估摸著不是秋痕就是琥珀想的,那些小丫頭斷然沒有這麼盡

張越忙解釋道:“祖母猜對了,這衣裳確實是秋痕和琥珀趕製出來地,只不過不是最近,她們原是想著先頭的鄉試,所以才設計出了這麼一個吉祥圖案。”

王夫人打量了一眼琥珀秋痕,想到之前自己不在,她們兩個年紀輕輕的丫頭管著諾大一個家裡的內務,不但井井有條,後來那些賬冊條目也是清清楚楚,交權後便再不管事,如此知分寸的丫頭著實難得,遂也幫著說了兩句好話。

“嬸孃果然是猜對了。要我說,越哥兒還確實會調理人,秋痕和琥珀平素做事情爽利不說,為人也是好的,從不仗著勢欺壓底下人。我身邊的惜玉和碧落跟了我這許多年,在有些事情上都未必強得過她們。”

說到這兒,王夫人忽然記起琥珀是之前自己家送出去的人,心裡更覺得親近。只既是已經送出去的人,這賞罰便不是她做主,因此她也沒說別地話。

顧氏心中高興,再加上正好逢著喜事,便對旁邊的靈犀吩咐道:“今天是你三老爺和三少爺高中大喜的日子,回頭打賞的時候,秋痕和琥珀按照頭等的例,再把起頭出來之前打的那海棠金鐲兒各賞她們一隻。其他人以後也記著,若是服侍主子經心,又知道勸導主子上進成才,我決不會吝惜賞賜。但若是那等存著歹心的,我也決不會輕饒!”

這大喜的日子,誰也沒料到顧氏會忽然迸出這麼一句話,當下別說一群丫頭齊刷刷矮了一截行禮稱是,就連馮氏東方氏孫氏三個媳婦也都是心中一凜。一旁的王夫人深感顧氏治家嚴謹,看人家兒孫滿堂,她免不了又想到自己膝下空空,那種五味雜陳地難受勁就別提了。

不多時,張倬也趕回了家,到上房向顧氏請安之後,陪著說話時,那聲音也不知不覺略微提高了些。在人山人海地承天門外擠出了通身大汗,但這時候他心裡卻頗有一種止不住的亢奮。之前雖想著兒子若中了,自己落榜也不打緊,可之前在那兒看榜地時候,那種連心都快蹦出嗓子眼的感覺卻絕不單單是為了兒子,也同樣是為了自個兒。

張輔卻直到傍晚方才回來。他早就知道了這訊息,便吩咐在花廳擺宴,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慶祝了一番。誰知道這麼鬧騰了一晚上之後,半夜裡王夫人就覺得身上不爽快,到了早上人也懶散不想起,於是碧落和惜玉忙稟了張輔。張輔不敢怠慢,忙命人去回春堂請大夫。他自己又上朝,唯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親自去顧氏那兒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