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梁澄脫離自己的手臂。

孟留君一直注意著梁澄,如何看不見那一抹向著澄左肺此來的寒光,孟留君目眥與欲裂,眼裡滿是驚懼之色,竭力大喊道:“莫傷國師!”

賭對了!梁澄雙眼一亮。

於是那死士本來要一劍刺向梁澄的去勢生生地改了方向,擦著梁澄的肩頭滑過,梁澄一直在暗暗蓄力,見此順著力道一腳踢開對方,開啟一處空隙,衝明立即把握住時機,從袖中射出數道銀光,撕開原先密不透風的包圍,抱住梁澄往外掠去。

梁澄被人緊緊抱在懷中,順著衝明的肩頭向後看去,只見孟留君面色鐵青,一雙眼睛猶如兇狠的猛禽,陰騭地尾隨著他。

身後依舊墜著許多死士,衝明一人身負二人重量,眼見彼此間的距離逐漸拉近,這樣下去根本無法擺脫孟留君的追捕,梁澄於是湊近衝明耳邊,問道:“你袖裡藏的可是機關?”

對方的耳朵猛地抖了一下,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紅了起來,幸好梁澄滿心緊張,並未發覺衝明的異常,接著梁澄手裡就被塞進一個長條木盒。

“開啟上方的的環扣,會有些後力,一定要拿穩。”

梁澄照著衝明的做法,對準打頭的三個死士拉下環扣,只聽“咻”地一聲,幾道寒針泛著森冷的光芒破空而去,下一刻傳來數聲“噗嗤”入肉之聲,竟是例無虛發!

梁澄驚奇地看著手中的機關,瞧著不過一塊普通的木盒子,竟然有如此巨大威力!

來不及多做感慨,梁澄又瞄準其他幾人,只是這回對方生了警惕,不敢靠得太近,於是雙方之間的距離逐漸拉開。

只是如此做法亦非長久之計,衝明總有內力耗盡之時,到時只能束手就擒,梁澄抬眼看向四處,此處明顯不在京中,腳下是過膝的雜草,兩旁矮丘夾道,應是京郊外的山林。

竟是無處可躲!

就在梁澄心中焦慮之時,衝明忽然閃入道旁的密林,對方明顯之前探過此處地形,幾個回拐後,竟把身後的死士甩走,停在一面長滿藤蔓的山壁前,拔開一處不起眼的蓬草,露出一個只容一人大小的矮洞,衝明將梁澄塞了進去,在梁澄開口前點住他的穴道,又往他口裡塞入某物。

“這是迷藥的解藥,一刻後,穴道就會解開,這個機關你留著護身,到時你就往東面跑。”衝明抬手,似乎想去撫摸梁澄的臉頰,卻又停在半空,最後頹然放下,“我本意不願把你牽連進來,但是趙太后我是一定要殺的。”

梁澄很想問衝明,你到底是誰,但是他的啞穴也被點住了,只能焦急地看著對方,拼命以眼神示意,衝明把他藏在此處,分明就是想自己引開孟留君,到時恐怕凶多吉少。

見到梁澄眼中的擔憂,衝明柔和一笑,眼中彷彿盛著什麼湧動的光點,卻又帶著一絲訣別的意味。

“殿下,我走了,你要保重。”

這聲音……喜平?!是喜平的聲音!

“嗚嗚嗚!”梁澄從喉間發出一聲聲急促的氣音,他想拉住對方,但是無論怎麼使力,身體卻一絲一毫也動不了,梁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喜平拿蓬草與藤蔓遮住洞穴,光線漸漸黯淡,那張衝明的臉龐最終消失不見,昏暗的矮穴內,只剩透過草縫漏進的點點天光。

喜平!喜平!你等等!

梁澄在心裡大聲呼喊,猶如困獸之鬥,雙眼漸漸赤紅,一眨不眨地盯著洞外,兩道眼淚漸漸滑落……

這一世,難道喜平又要為他而死?

他甚至還不知道,喜平到底是誰……

梁澄想起上一世,他作為太子,協理禮部籌辦佛誕法會,法會前兩日都宿在大相國寺,安喜平就跟在他身邊,他向來睡得輕,容易半夜起來喝水,但是那幾日他總是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