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邊時突然停了下來,視線在顧南脖頸處的吊墜上掃了一眼,輕聲開口:「天佑玉,顧南,保重。」

隨即轉身消失在了門邊。

木門緩緩被合上,顧南看看被合上的門,微笑著握住了暖玉。

之後日子照常過。

顧南每日在山莊裡轉悠,林晟跟在他身後什麼也不說,只是偶爾看著顧南擺弄花草的背影,眼眸晦暗不明。

他性子本就沉默,顧南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繼續沒心沒肺的過活。

時間就又過去五天。

距離一月之期只剩下兩天。

早上照例去給院子裡的花草澆了水,中午照例曬太陽看書,下午照例溜達繼續澆水,晚上顧南剛準備照例熬藥,到了廚房卻發現藥草沒了。

自從接受了吐血短命設定,顧南對自己的身體特別愛惜,當即出門去找啞僕要藥草,結果找遍了整個山莊,顧南也沒發現啞僕的身影。

然後顧南就發現,似乎從今天早上到現在,他也沒見過林晟。

回房間的顧上顧南一直注意著啞僕和林晟的身影,結果一直到了回房躺下,也沒能見到他們。

山莊很大,夜色很沉。

顧南抱著被子看外面,隱約能看到斑駁的樹影和隨風飄動的綢布。

有些恐怖。

一直熬到了半夜,顧南才勉強睡過去。他睡得並不安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突然醒來,而後繼續睡去。

反覆幾次後,顧南也沒了睡覺的心思,乾脆坐起來看著窗戶發呆。

睡不好的結果,就是眼窩下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

看到外面亮了起來,顧南頹靡下床,打了冷水洗了臉,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打理好自己後,顧南拿了水壺出去,剛開門,就看到林晟抱劍站在門前,眼眸深處儘是疲憊。

「……你在這裡站了多久?」顧南看看他,覺得對方的精神狀態比自己這個一夜沒睡的人還差了很多。

林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顧南,他的眼眸依舊是往常那般清淡的模樣,只是在清淡深處,許多隱晦的情緒那裡翻騰旋轉,逐漸變成晦暗的顏色。

「跟我走,顧南。」

跟我走,顧南。

這五個字顧南已經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reads;封閣女相。

在過去的世界中,很多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每個人在話語中透露出的情緒都不通,有憤怒,有悲切,有失望,有期盼……很多很多,可是從來沒有哪一種像是林晟這樣,很平淡,卻能讓人感受到深處的複雜。

顧南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像往常無數次一樣,搖頭。

林晟的眼眸徹底暗了下去,抓著劍鞘的手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在一瞬間爆發出濃鬱的絕望。

下一秒,顧南胳膊被林晟緊緊握住,還沒來得反應,眼前便黑了下去。

視線的最後,他看到林晟的眼眸,曾經的清淡早已經消失不見,深沉的黑色充斥其中,如雲如霧,沒有邊際。

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林晟。

醒來後最先看到的卻是婁一忱。

見顧南醒來,婁一忱放下手中的書,朝顧南笑了笑:「顧先生。」

顧南坐起來,環視一圈:「林晟呢?」

婁一忱看看顧南,眼眸中的笑意一覽無餘,半晌,他輕聲開口,說出的話卻避開了顧南的問題:「顧先生,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顧南沉默著看他。

後者笑得很從容,似乎已經篤定顧南一定會跟著他前去。

見他如此,顧南最終點了點頭:「走吧。」

婁一忱帶顧南去的地方,是後山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