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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一問,才明瞭劉程氏的用意,看來是那張報紙惹的禍端;劉程氏與甘淩氏是親姊妹,此番怕是在替甘淩氏做試探。
子衿不知該如何回答,只緊低了頭不作聲;劉程氏見她這幅模樣以為是姑娘家談及婚姻之事時的嬌羞,便沒再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我們家佩宏還未定親,我這心裡還真是有些焦急。”
她心下一頓,並不知劉程氏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
佩清順著嘴接到:“媽,佩宏才多大?佩閔表哥與佩嶸表哥都未娶妻呢,怎麼就輪到佩宏了?”
“難道娶親還要按輩分來麼?若是那佩閔三十歲娶親,佩嶸與佩宏還要等他到三十歲才說婚事麼?”程劉氏轉頭對子衿笑道:“子衿莫見怪,這人老了啊,就喜歡操心兒女的婚事;最近大兒子的人生大事有了著落,我這又開始操心小兒子了。”
她點頭笑了笑,瞟了瞟佩清,後者會意,連忙道:“媽,大夫說你不能吹久了風,我扶您回房去罷。”
“罷了。”劉程氏站起了身子,道:“就留些時間給你們兩個說些體己話罷。”說完便沿著曲折的橋臺往岸上走去。
☆、簾卷西風(3)
佩清自劉程氏走後臉上的笑容立即消散了,嘆道:“我媽的病情愈來愈厲害了,她這樣心急,怕是想……”
子衿以為程劉氏只是體弱,未想到竟是嚴到這個地步:“伯母患的是什麼病?”
佩清一臉的愁容,看著那滿塘荷葉:“好像是生佩宏時患上的,自那以後身體就再也沒好過,被風一吹就著涼。”
子衿忽的想起第一次見程劉氏時的情景,那時雖是春季,但氣溫儼然是上升了,那時程劉氏披著個皮草坎肩,原來是這個原因。
子衿撫上佩清的手:“伯母人這麼好,上天自會庇佑她的。”
佩清黯然的點頭:“但願吧。”
程敬之今日本是打算在家好好的睡上一覺,一連幾日不眠不休的處理碼頭暴亂,此時人已是疲憊極了;不料劉佩宏拿來一份檔案,硬是讓他強打起精神來。
他將那密函合上,問一旁的劉佩宏:“這事你怎麼看?”
劉佩宏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辦事也是崇尚速戰速決:“自是來硬的了。”
程敬之聞言一笑,走到窗臺邊:“他們皆是在上海灘打下了石樁的人,你打算怎樣動?”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劉佩宏,他一向是聽命令辦事,此次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才好。
“想要他們不動聲色地消失,”程敬之的聲音此時已是壓抑到了極點:“只有一種方法了。”
“什麼方法?”
程敬之撥弄著那日被子衿摘了一片葉子的植物,眼前忽然晃出了子衿的身影來,想起那日她那樣淘氣的做法,不禁笑了出來。
劉佩宏見他許久都未回答,而是不知道在回憶些什麼,便問道:“將軍可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程敬之摘下一片葉子:“這事不急,我有的是時間與他們應付。”
劉佩宏對自己一向都是事事嚴格,想起密函上強調的時間,便說:“可是司令說務必……”
“佩宏,”
程敬之打斷他的話,轉過身來看著他:“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這樣的話……”
“我們要考慮的是怎樣處理的最好,而不是想著怎麼去討好千里之外的司令。”程敬之的眼神深不可測,嘴角也是弧出一絲詭異的笑:“你家的生意近日怎樣?”
劉佩宏雖整日在軍營,卻也是聽父親與大哥提起過家中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愈來愈不如從前了。”
他揚了揚眉:“待會我去拜訪你父親。”
“將軍不休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