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只有在午後才會來此,可早些待著,總比在自己的屋子裡待著要好的多,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再會如何胡思亂想。

這御書房離著荷兒的寢宮近的很,只需繞過一個後花園便到,御書房前的空地真是大得很,遠遠地有風吹來,醒人腦際。

就這樣,他一直靜靜地杵在那裡,直到荷兒身邊的公公來邀著共進午膳,現時的他哪裡有那雅興?只問了一句皇上在不在,人公公笑道:這都甚的天了,皇上國事如山,豈有那閒時?於是他委婉拒絕,繼續杵在那裡等著。

“你就如此想退了這親事?”忽地的聲響傳進耳朵,簫傑急忙轉身,只見皇上不知何時已經微笑著站在他的身後,只怕是自己出神了吧,他不禁的嘲笑自己。

“臣簫傑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著,他單膝跪地,恭敬的叩拜。

“就免了那禮數吧,與朕進去談。”說罷那皇帝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人都待留此處,他徑自朝著御書房走去,簫傑既而跟上。

這空曠而嚴肅的書房,豈有一絲書房的味道,到處都顯著皇權,凌人非常,看著那端坐在上的九五之尊,那深邃的眸子裡,盡顯著霸氣與驕傲,可是他不能就因著這一點而將自己擊垮,於是他穩穩地抬起頭,用著同樣的眼神與之對視。

“簫愛卿今日早早的便侯在這裡,想也是將決定在心中醞釀了很久了吧。”久久地,皇帝終於忍不住,於是先開了口。

“是。”簫傑如實的答著,“請皇上成全。”

“若是我執意如此呢?”皇帝輕蔑的笑道,似是真話,又似試探。

“那臣也只好如父所願了。”他相信的,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是明白的,簫家如今擁著整個國家近半數的金錢,‘若問金錢在哪裡,首屈一指是簫府’這話不是空穴來風,且是金錢不談,簫仲在朝中的人心,顯然已經不是構成皇權威脅如此的簡單了。

“你威脅朕?”高位上的人不自覺中抓緊了龍頭扶手。

“臣不敢,若是皇上執意如此,臣也要做一位有能力的駙馬不是?故,皇上只是在嚇著自己而已,臣本無意要功名權貴,但自小便知‘身不由己’這四個字。”簫傑面容鎮定。

“做駙馬,如此不願?你一身英才,為何不願為朕所用?若是成了皇親,在朝中豈不是人人敬仰?”說話人已經無奈至極。

“若真是得了人人敬仰,怕是皇上下一個駙馬便不一定只守妻,不收妾了,臣說了,功名權貴,臣視若身外之物,此番料得青州一案,實不相瞞,只為著給愛妻一座府邸,遠去紛爭而已,請恕臣不如鴻鵠大志,小人偷生了。”說罷他將頭低地而拜。

“既是你執意不應這門親事,朕也不強求,但你可別忘記答應朕的事。”即便是九五之尊,也有無可奈何之時。

“謝皇上。”說罷岌岌而退。

看著簫傑快速遠去的背影,想也是愉快的很吧,龍椅上的人用手抵了抵戚楚的眉,似乎很久都沒有散開了,終日的為著地位與權力惶恐著,不知何時才是盡頭,其實,他在心底是羨慕他的,至少,他可以說‘臣本無意功名’。

走下臺階,他踉蹌著朝著門外走去,走出這裡,已至深夜,站在這深牆的中間仰望著天,永遠只看見牆中的一塊,而牆外,不可奢望。

“不用抽了。”他依舊推開那捧著籤子的人,今夜他還是想在她的枕邊入夢的,想著,便直朝著西宮走去。

“皇上駕到。”這樣的聲音,自她封了西妃之後,日日按時響起,已經不覺著詫異,於是朝著旁邊的丫頭抬了抬手,示意將為皇上準備的羹湯端來。

自從自己無緣無故的進了皇家的門,這皇帝便對她不是一般的寵溺,興許是因著其年輕貌美,且又是簫仲的女兒吧,這日日造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