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血槐樹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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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年盛夏的傍晚,那熱乎勁兒可不得了,蟬鳴跟瘋了似的,還裹著瀝青路面被烤焦的糊味,一股腦往人鼻子裡鑽。有個叫林深的記者,第三次路過一棵老槐樹。嘿,您猜怎麼著?這次他可算看清了,那樹皮下竟嵌著人牙!
林深蹲在樹根那兒,醫用口罩邊兒都被汗溼透了,食指輕輕在樹皮上暗褐色的紋路里刮來刮去。正琢磨著呢,突然感覺脖子後面涼颼颼的,跟滴了一滴水似的。他一抬頭,好傢伙,那虯結的樹枝間,竟懸著半張青灰色的臉,嚇得他差點沒叫出聲來。
“阿蕪!” 這時候,身後傳來 “噗通” 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林深趕緊轉身,就瞧見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少女,正蜷在路中央呢,輸液架都被摔出去三米遠,那透明的軟管在地上拖著,活像條蛇蛻。林深趕緊衝過去扶起少女,這一扶不要緊,他眼角瞥見少女後頸有塊槐葉狀的胎記。
沒一會兒,救護車 “嗚哇嗚哇” 地響著,劃破了黃昏。這時候林深正盯著手機裡剛拍的照片呢。他把畫面放大二十倍,好傢伙,那槐樹的裂縫裡,密密麻麻全是人類的臼齒,最裡頭還卡著半枚帶血槽的犬齒,看得人心裡直發毛。
後來啊,這少女被送到了市立醫院精神科病房,那病房裡滿是 84 消毒液的味兒。主治醫師推了推眼鏡,跟林深說:“這患者三個月前被護林員發現的,當時她光著腳在槐樹林裡瞎晃悠,身上還有十七處皮下出血點呢。”
林深隔著觀察窗,瞅著病床上的阿蕪。這姑娘正用指甲在牆面上劃拉呢,石灰 “簌簌” 地往下掉,慢慢兒顯出個倒置的五芒星圖案。林深突然又注意到,她左手小指沒了,斷口處的面板平滑得奇怪。
林深就跟護士說:“能看看她入院時帶的東西不?” 護士就抱來個鐵盒,裡頭裝著件染血的碎花襯衫,內襯上還用紅線繡著 “周小梅 1997615”。林深一看到這,眼睛瞪得老大,心裡 “咯噔” 一下,這周小梅不正是他追查兩年的失蹤案當事人嘛,去年今天報的失蹤,是個紡織廠女工。
到了子夜,值班室裡靜悄悄的。林深偷偷翻看著偷拍的病歷。阿蕪的腦部 ct 顯示,海馬體那塊兒有團絮狀的陰影。再看 x 光片,更邪乎了,所有牙齒的咬合面都佈滿了放射性裂紋,就好像被啥高頻聲波不停地折騰過似的。
正看著呢,林深就感覺後背發涼,一瞅監控螢幕,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阿蕪直挺挺地坐在病床上,脖子居然往後折了 180 度,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林深撒腿就往病房跑,剛到門口就聽見她喉嚨裡發出 “沙沙” 的聲音,就跟槐葉摩擦似的:“他們在樹裡……”
這時候,床頭的監測儀 “滴滴滴” 響得刺耳,阿蕪全身一下子浮現出樹枝狀的淤青。林深趕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這一抓,不得了,無數畫面 “唰” 地往他腦袋裡灌:漆黑的祠堂、供桌上掛滿了槐木牌位、七個戴著儺戲面具的人圍成圈跳舞,那面具下面還滲出瀝青一樣的液體。
三天後,林深站在荒廢的周氏宗祠前。那瓦當往下滴著夜露,門環上的銅鏽都結成鬼面紋了。他推開發黴的樟木門,“呼” 的一下,供桌上的七盞長明燈突然自己著了,照亮了牆上泛黃的族譜。
林深湊近一瞧,“周小梅” 的名字被硃砂劃去了,旁邊批註著 “戊寅年五月初五,除穢”。再翻到族譜末頁,他差點沒喘過氣來。七張黑白照片和祠堂樑柱上掛著的槐木牌位一一對應,每張臉竟和阿蕪有七分相似,最近的照片還是 1937 年拍的。
正愣神呢,手機 “嗡嗡” 震動起來,是急診科同事發來的緊急訊息:阿蕪的血液裡檢測出植物鹼毒素,dna 比對顯示她和周小梅居然是母女關係。可按戶籍資料,周小梅壓根兒就沒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