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送嫁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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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云溪鎮西郊有個沈家老宅,這宅子荒廢了三十年。打從這宅子沒人住開始,就有傳聞說,每逢子夜,裡頭就有女子唱《送嫁歌》。那聲音,幽幽的,能把人脊樑骨都給唱涼了。
有個叫雷伊然的姑娘,對這些靈異的事兒特別感興趣。這天晚上,她舉著攝像機就進了這荒廢的沈家老宅。月光灑下來,把那褪色的喜字窗花影子投在青磚上,遠看吶,就跟一片片乾涸的血跡似的。
雷伊然走到那斑駁的朱漆門前,伸手一推,嘿,簷角上掛著的銅鏡“哐當”一聲就墜地了,鏡面碎成了七塊。每一片殘鏡裡,都映著個穿紅嫁衣的女人背影。雷伊然好奇啊,就俯身去撿,結果在碎鏡裡看到了七個不同角度的自己,每個“她”腦袋上都戴著個滴血的金絲蓋頭,嚇得她一哆嗦。
這時候,牆根蹲著個跛腳更夫,叫趙瘸子,正“吧嗒吧嗒”地抽菸呢。他瞧見雷伊然,就說:“姑娘,這宅子民國的時候辦過冥婚。沈家少爺成親當晚,新娘子吊死在合歡樹上,後來這宅子就邪門得很。”說著,菸灰掉進了積水的石臼裡,水面上居然浮出個新娘的剪影。
話還沒說完呢,後院傳來珠簾相擊的脆響。雷伊然膽子大,順著聲音就找過去了。到了東廂房,就瞧見那雕花木門沒風自己就開了,八仙桌上擺著一套完整的嫁衣。金線繡的並蒂蓮在月光下閃著幽光,衣襟上還彆著朵新鮮的玉蘭花。這玉蘭花本該三月開,可現在都深秋寒夜了,它卻舒舒服服地舒展著花瓣,你說怪不怪?
雷伊然湊近一看,嫁衣內襟繡著“芸娘”二字,針腳間還有黑褐色的汙漬。她用棉籤沾了點,嘿,那股子血腥味混著淡淡脂粉香,一下子就鑽進鼻子裡了。她正用攝像機拍著呢,鏡頭掃過梳妝檯,銅鏡裡突然出現一雙手,塗著丹蔻,正把銀簪往雲鬢裡插。
旁邊神婆孟三姑杵著龍頭柺杖,柺杖戳在青石磚縫裡,磚下居然滲出暗紅液體。孟三姑說:“那是沈少爺從南洋帶回來的玫瑰膏。新娘子柳芸娘被活埋前,用這胭脂在棺蓋上寫了血書。”
這時候,子時的梆子聲“噹噹”響起來,驚飛了寒鴉。雷伊然回放錄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畫面裡自己試穿嫁衣的時候,身後明明白白站著個戴珍珠流蘇蓋頭的女子。那女子左腕繫著紅繩,繩結處還綴著枚刻“沈”字的同心鎖。
雷伊然接著往老宅深處走,發現地窖的鐵鎖鏽蝕得厲害。她推開地窖門,在門後發現半盒民國時期的火柴。她划著火柴,磷火燃起的剎那,就看見四面牆都寫滿了“負心”二字,那硃砂摻著金粉的筆跡,和嫁衣上的刺繡一模一樣。
茶樓的說書人在一旁搖頭晃腦地講:“芸娘頭七那夜,鎮上的井水全變成了血。沈少爺帶著新納的姨太逃往省城,馬車走到渡口,被暴漲的河水……”話還沒說完呢,雷伊然突然捂住左腕,攝像機“啪嗒”一下就掉地上了,畫面裡驚悚得很——她手腕憑空出現一圈勒痕,和嫁衣箱裡那截斷裂的紅繩完全吻合。妝匣底層的老照片也在這時候自燃了,灰燼裡顯出張民國報紙標題:《富商沈念祖納妾當日溺亡,疑似遭水鬼索命》。
雷伊然繼續在老宅裡轉悠,走到古井邊,發現古井裡浮起件織金馬褂。她伸手去打撈,結果被水草纏住了腳踝。再一看那腥臭的井水下,數十雙蒼白的手正託著具鑲滿珍珠的棺材。棺蓋內側抓痕密佈,指甲縫裡卡著一縷染血的西式捲髮,和沈少爺情婦林豔秋的遺照發型一樣。
這時候,身後傳來環佩叮噹聲,雷伊然往井水倒影裡一瞧,媽呀,看到鳳冠霞帔的芸娘。芸娘說:“他們在我喉間灌滿硃砂,說這樣我就不能化作厲鬼。可他們忘了,繡娘最擅長穿針引線……”
話音剛落,妝臺抽屜自動彈開,當年縫製嫁衣的銀針“嗖嗖”地飛向牆壁,把泛黃的《沈家族譜》釘成了扭曲人形。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