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這麼個事兒啊,有個叫林夕的姑娘,她要回老宅啦。那天傍晚,天兒有點陰沉沉的,林夕走到老宅前,伸手推開那扇斑駁的木門。您猜怎麼著,這門剛一推開,簷角的銅鈴啊,沒風卻自己響起來了,“叮叮噹噹”的,怪滲人的。緊接著,一股黴味混合著香灰的氣息“呼”地一下撲面而來,差點沒把林夕給嗆著。

林夕往正廳裡一瞧,就看見那張八仙桌上有面蒙塵的銅鏡。她盯著那鏡子看,恍惚間啊,就瞧見鏡面好像浮起了一層白霜。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這宅子早該拆了。”林夕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隔壁的陳婆婆。這陳婆婆拄著根桃木柺杖,那渾濁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窩裡滴溜溜地轉,模樣有點嚇人。陳婆婆接著說:“你奶奶臨終前可說過,千萬別讓人動那面鏡子。”

林夕聽了這話,心裡覺得有點奇怪,就伸手去摩挲鏡框上盤踞的螭龍紋。正摸著,指尖突然觸到了一處凹陷。她藉著黃昏那點殘光仔細一瞧,嘿,發現龍眼的地方嵌著兩粒青金石,可右眼卻是個空洞。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時候,鏡面裡突然映出她身後有一道模糊的紅影。她趕緊轉頭,只瞧見陳婆婆那佝僂的背影正慢悠悠地消失在門廊拐角,這可把林夕弄得心裡毛毛的。

當天晚上,到了子夜時分,林夕正睡得香呢,突然被一陣滴水聲給驚醒了。那月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照進來,正好落在那面鏡子上,鏡子上的裂紋在月光下看著就跟蛛網似的。林夕覺得有點冷,裹緊了薄毯坐起來。這一坐起來可不得了,她發現鏡中的倒影竟然還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正覺得奇怪呢,寒意順著脊樑“嗖”地往上爬,那倒影突然側過臉來,媽呀,那張跟自己相似的面孔上掛著詭異的微笑,右眼窩還汩汩地往外湧出黑血。林夕差點沒被嚇暈過去。

第二天早上,晨霧還沒散呢,林夕出門,在巷口被貨郎老周給攔住了。這老周可是個走街串巷三十年的獨眼漢子,平時看著挺和氣的,可這會兒,他攥著桃木扁擔的手背青筋都暴起來了,神色緊張得很。老周著急忙慌地對林夕說:“姑娘,你可得當心啊,你回來前三天,鎮東照相館的吳師傅,他沖洗的照片裡,所有鏡面影像都多出個穿紅嫁衣的女人。”林夕聽了,心裡“咯噔”一下,這事兒也太邪乎了。

林夕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跑到鎮圖書館去查資料。在樟木櫃的深處,她好不容易翻到了半冊民國縣誌。那紙頁都泛黃了,翻開一看,上面記載著光緒年間的事兒。說是鎮首富的女兒阿青,在大婚當日投井自盡了。書裡還有一幅工筆插圖,畫著新娘對著鏡子梳妝,可鏡子裡映出的卻是個骷髏。這書頁到這兒還被撕去了大半,就剩下半句:“鎮魂鏡碎,當以血祭”

正看著呢,管理員的咳嗽聲在身後響起來了。這管理員是個老頭,臉上佈滿了老年斑。老頭伸手指了指借閱記錄的某一欄,說:“那面銅鏡當年被打成九塊,你奶奶是最後一位守鏡人。”林夕湊近一瞧,1953年的借閱人簽名,竟然是年輕時的陳婆婆。這事兒越來越複雜了,林夕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謎團裡。

過了幾天,林夕聽說吳師傅去世了,留下了一些遺物。她就跑到暗室去瞧,暗室裡透著紅光,吳師傅遺物裡的顯影盤泛著詭異的幽藍。林夕壯著膽子,用鑷子夾起一張還沒沖洗的底片,這一看,冷汗“唰”地就浸透了後背。您猜怎麼著,每張試拍照片裡,她自己的鏡面倒影都在做不同的動作。最後那張照片更嚇人,是在浴室的霧面鏡裡,一個紅衣新娘正拿著染血的金簪,朝著鏡外刺過來。

林夕嚇得腿都軟了,正想往外跑呢,突然聽到暗門“吱呀”一聲響,原來是陳婆婆舉著煤油燈進來了。陳婆婆陰森森地說:“阿青等了你七十年。”燈影搖晃間,林夕發現老人右眼窩的傷疤,和銅鏡缺失的龍眼位置完全重合。陳婆婆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