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囚愛之殤(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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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巹酒沿著蟠龍燭臺緩緩淌下,在燭光的映照下,竟似血珀一般。李雲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突然,她手腕一翻,故意撞翻了青玉酒壺。琥珀色的酒液迅速漫開,浸溼了桌上的紙張,那是墨晚風珍藏多年的藥方,上面還殘留著聞心蘭八年前留下的淡淡胭脂印。
墨晚風的瞳孔驟然一縮,像是被人狠狠刺痛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猛地掙脫開李雲煙的手,撲向那張藥方,可一切都已來不及。
“你可知本宮求了皇兄三日?”李雲煙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她上前一步,扯住墨晚風駙馬錦袍的領口,用力一扯,露出他胸口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那是當年因相思成疾,為了聞心蘭剜骨受的傷。“太醫院說你少一根肋骨,那本宮就用南海珊瑚補上。”她的鎏金指甲輕輕刮過那道疤痕,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墨晚風望著眼前的李雲煙,眼中滿是憤怒與絕望。他想要嘶吼,想要反抗,可喉嚨像是被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知道,從踏入皇宮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已被改寫,他與聞心蘭的愛情,在這深宮內,在皇權與權勢的壓迫下,已徹底破碎,再無修復的可能。
婚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肆意舞動,將墨晚風與李雲煙的身影拉扯得扭曲又虛幻。
墨晚風正沉浸在失去珍藏藥方的痛苦與憤怒之中,腦海裡全是聞心蘭的影子。突然,他鼻翼輕動,一絲熟悉的忍冬香鑽進鼻腔,那香味輕柔卻又霸道,瞬間將他拉回往昔。
下意識地,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衣襟。那裡,藏著一抹淡黃,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卻似一把尖銳的匕首,每一下都刺痛著他的心口。恍惚間,他彷彿看到聞心蘭及笄那年,身著淡黃羅裙,笑語嫣然,一片花瓣悠悠落在他掌心,那畫面美得如夢似幻,可如今卻成了最殘酷的折磨。
“殿下何必。”墨晚風強壓著心底的波瀾,聲音沙啞,避開了公主染著丹蔻、正欲撫上他臉頰的手。他的眼神冰冷,透著拒人千里的疏離,眼前的公主,即便身著鳳冠霞帔,也從未走進過他的心裡。
李雲煙的手就那麼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不甘與怨憤。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瘋狂,突然,她伸手抄起桌上的合衾酒,毫不猶豫地潑向自己的嫁衣。
剎那間,滾燙的酒液浸溼了華美的嫁衣,金線繡就的鳳凰在酒漬中像是被烈火灼燒,蜷縮成團,沒了往日的威風。“本宮偏要勉強!”李雲煙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在空曠的婚房內迴盪,帶著無盡的執拗與不甘。
墨晚風看著眼前近乎癲狂的公主,心中五味雜陳。這樁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是命運的捉弄。可他又能如何?在這深宮內,他不過是一隻被困的飛鳥,空有嚮往自由的心,卻再也無法掙脫這無形的牢籠。而那熟悉的忍冬香,在這混亂又壓抑的氛圍裡,愈發濃烈,提醒著他,那些與聞心蘭共度的美好時光,已如夢幻泡影,一去不復返。
洞房花燭夜,紅燭搖曳,將新房映照得曖昧又喜慶。聞心蘭身著大紅嫁衣,孤身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那輪皎潔明月,思緒飄遠,滿心都是對未來的迷茫與對墨晚風的思念。
“夫人該就寢了。”李雲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溫柔,又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他緩緩靠近,長臂一伸,自後環住了聞心蘭。那濃郁的龍涎香撲面而來,試圖掩蓋住他身上從刑部牢房帶來的絲絲黴味,卻怎麼也蓋不住聞心蘭心底的厭惡。
聞心蘭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目光落在李雲軒腕間新裹的白布上,那裡滲出的血漬,如同一朵詭異綻放的紅梅,讓她心頭一緊。“王爺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到呢。”她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話語裡滿是對李雲軒的不信任與疏離。
李雲軒微微一怔,隨後抱緊了聞心蘭,將臉埋在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