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擁入懷中,聲音哽咽:“蘭兒……”在這螢火與梅香交織的樹屋裡,往昔的思念與此刻的重逢相融,他們緊緊相擁,彷彿要把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

樹屋中,螢火與回憶交織成一片夢幻之境。就在墨晚風與聞心蘭緊緊相擁,沉浸在重逢喜悅時,墨晚風胸口處的舊疤毫無徵兆地灼痛起來。他眉頭緊皺,忍不住悶哼一聲。

“墨郎?”聞心蘭迅速察覺異樣,眼中滿是擔憂。她慌亂地四處張望,目光落在桌上裝滿螢蟲的琉璃瓶上。來不及多想,她一口咬開瓶塞,幽綠的螢光順著她的指尖,如靈動的精靈,爬上墨晚風猙獰的傷疤。

她將手輕輕按在舊疤上,聲音帶著哭腔:“不是說螢火能照萬物嗎?怎麼連道疤都照不亮……”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墨晚風的傷口旁。

子夜的風,悄然穿堂而過,吹得滿室畫紙忽地騰空,在空中肆意飛舞,像是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墨晚風望著眼前滿臉淚痕的聞心蘭,心中柔情翻湧,在這飛舞的螢火與舊憶之中,他抬手扣住她的後頸,緩緩湊近,吻住了八年前未說完的誓約。

聞心蘭微微一怔,隨即閉上雙眼,回應著這份遲來的深情。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就在這時,聞心蘭髮間的簪子應聲而斷,藏在簪芯的梅籽滾落,滾進地板的裂縫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腐木的滋養下,梅籽竟悄然綻出星點綠芽。

夜色如水,銀白的月光傾灑而下,給老槐樹鍍上一層清冷的光輝。李雲軒一襲玄色披風,衣角隨著夜風獵獵作響,緩緩走近那棵承載著無數回憶的老槐樹。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腳步停在一個新挖的土坑前,那土坑像是大地的一道傷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李雲軒俯身,修長的手指捏起剛從土坑裡找到的紙團。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緩緩展開紙團,殘頁上稚嫩的筆跡映入眼簾。那是多年前的墨晚風的字跡,寫著:“等我當上狀元郎,定把軒哥哥搶走的糖人都贏回來”。李雲軒的眼眸瞬間收緊,這幾個字像是尖銳的刺,直直扎進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痛得他幾近窒息。

“啪”的一聲,李雲軒猛地捏碎紙團,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壓抑的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自第一次遇到聞心蘭以來,他便一直藏著對聞心蘭的愛慕之情,可如今看到她與墨晚風情深意濃的場景,所有的嫉妒與不甘瞬間爆發。

碎紙在他的指尖簌簌飄落,被夜風吹起,如飄零的雪花,朝著不遠處的樹屋飄去。樹屋內,墨晚風與聞心蘭沉浸在彼此的愛意中,絲毫不知外界的變故。聞心蘭的後背微微汗溼,碎紙輕飄飄地貼上,墨跡在月光的映照下,漸漸被洗得模糊,唯有“軒哥哥”三字,在這朦朧中顯得格外醒目,如蛆附骨般,讓李雲軒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

他望著樹屋的方向,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嫉妒、有不甘,更有深深的痛苦。他曾以為自己與墨晚風本應該是公平競爭,可此刻,殘酷的現實讓他明白,在她心底,或許一直都只有墨晚風。

李雲軒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玄色披風在夜風中舞動,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月色裡,只留下那片被他攪亂的寂靜,和那承載著秘密與回憶的樹屋。

:()悲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