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三月十五,當第一縷晨曦穿透薄霧,聞心蘭便會身著素淨的衣衫,前往那座寂靜的寺廟。這一天,於她而言,是銘刻在心底最深處的日子——她與墨晚風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今年也不例外,她步伐輕緩,手中緊握著一束淡雅的香,臉上帶著虔誠與思念。踏入寺廟,檀香縈繞,佛音嫋嫋。她緩緩走到佛像前,雙膝跪地,那姿態彷彿已重複了無數次。

聞心蘭微微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墨晚風的模樣,那清朗的面容、溫柔的眼神,彷彿就在昨日。“晚風,今日又到了我們初見的日子。”她在心中默唸著,語氣中滿是眷戀。

“若是你還活著,在這世間奔波,我願為你祈求平安順遂,願你遠離病痛災禍,一生喜樂安康。”她的睫毛輕顫,唇角微微動著,似是在與墨晚風輕聲訴說。

“可若是……你已不在人世,去了那未知的彼岸,我也盼著你能在來世得償所願,定要當個狀元郎。”想到這裡,她的心中湧起一陣酸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將香插進香爐,看著那嫋嫋升起的青煙,彷彿是她的思念正飄向遠方,起身之後,她又繞著寺廟緩緩踱步,撫摸著古老的牆壁,每一步都帶著回憶。

祈福過後聞心蘭正準備離開,忽然,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落下來,打在窗欞上咚咚作響。不巧的是,今日她沒帶傘,身旁的丫鬟也忘了攜帶。丫鬟面露焦急,忙道:“小姐,我去外邊給您借把傘,您嬋室裡等著,我去去就回。”聞心蘭輕輕點了點頭。

丫鬟匆忙跑到門外,在屋簷下四處張望,瞅見路過的行人,便急切問道:“公子,可否願意借把傘?”可路人們都紛紛擺手,面露無奈,畢竟他們自己也僅有一把傘,自顧不暇。丫鬟神色愈發焦急,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失望與無助。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生的傘願借於姑娘,姑娘看著有些著急。”丫鬟忙轉過身,只見一位書生模樣的公子揹著個箱籠手持一把紅色的油紙紙傘,立在雨中。雨水順著傘沿滑落,濺起小小的水花,襯得那公子身姿愈發挺拔。

丫鬟接過傘,連聲道謝,而後不禁問道:“那公子你怎麼辦?”公子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語氣輕柔:“無妨,在下有箱籠可避雨,姑娘莫誤了時辰。”丫鬟這才抬眼仔細打量眼前的公子,瞬間小臉泛起紅暈。執傘人一襲月白直裰,襟口繡著疏淡的墨竹紋,廣袖被山風掀起時,露出腕骨清瘦如雪中梅枝。面若冠玉,眉似遠山含黛,眸中似掬了滿池星子,眼尾一粒淡褐小痣,恰似名家畫卷上不慎滴落的松煙墨。

“多多謝公子!“丫鬟接傘時指尖發顫,緋紅從耳尖蔓到頸間,

那公子腰間繫著一條同色的絲絛,墜著一枚溫潤的玉佩,他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薄唇微微上揚,膚色白皙如玉,五官精緻得如同畫中之人。一頭墨髮束起,幾縷碎髮垂在額前,更添了幾分秀色。那雙眼眸,猶如一汪深潭,清澈而深邃,透著淡淡的書卷氣,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恰似那從畫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說是貌比潘安也毫不為過。

丫鬟意識到自己失態,忙垂下頭,再次道謝後,匆匆走進了嬋室。她難掩興奮,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小姐,奴婢借到傘了!我們回去吧!”說著,撐開了那把紅色的油紙傘。

聞心蘭微微一愣,目光落在那把傘上,思緒瞬間飄遠。這傘,竟與曾經和墨晚風初遇時的那把紅油紙傘如此相似。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與墨晚風相處的點點滴滴,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她自嘲地搖了搖頭,心中滿是苦澀。如今,無論看到什麼,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墨晚風,這樣的情況已發生太多次,多得她都已感到麻木。

丫鬟見小姐神色有異,微微皺眉,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