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心蘭看著李雲軒身上的傷,眼神中滿是同情與不忍。她微微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後,輕聲開口:“你若無處可去,可先暫住在這。這木屋是我跟晚風哥哥搭建的秘密基地,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現在你是第三個。”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彷彿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你若是想吃什麼,我可以從家裡給你帶些過來,這裡離我家也近,不過也就半刻鐘的路程。”說著,她指了指木屋外的方向,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

李雲軒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眼神卻微微閃動。他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生澀的感激:“多謝。”

聞心蘭見他答應,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你安心養傷,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她說道,聲音中滿是關切。墨晚風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夜已深,萬籟俱寂,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打破這靜謐。三更時分,墨晚風輕手輕腳地在屋角鋪開幹艾草,動作嫻熟而安靜。他專注於手中的事,準備著草藥為李雲軒後續療傷之用。搗鼓草藥間墨晚風輕聲道:“殿下可是醒了?”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躺著的李雲軒卻突然發難,他以極快的速度扣住了墨晚風正搗藥的手腕。另一隻手的指尖準確地按在墨晚風的命門穴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李雲軒的眼神冰冷而銳利,緊緊盯著墨晚風,開口問道:“你早看出我身份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威懾,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墨晚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手中的藥杵不受控制地跌進銅臼中,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這聲響瞬間驚醒了蜷在樑上的夜梟,那夜梟“撲稜”一聲展開翅膀,發出尖銳的叫聲,在木屋中盤旋起來。屋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墨晚風與李雲軒對視著,一個眼神中帶著冷靜與沉穩,另一個則滿是警惕與探究,誰也沒有先打破這緊張的沉默,唯有夜梟的叫聲和艾草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屋內氣氛緊繃,夜梟的叫聲漸漸平息,卻仍在空氣中殘留著一絲緊張的餘韻。

墨晚風看著李雲軒緊扣自己手腕的手,神色平靜,緩緩開口:“殿下的左腕齒印,是皇室玉牒烙下的紋樣。”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在這靜謐的夜裡清晰地傳進李雲軒的耳中。說罷,墨晚風輕輕一拂,淡然地掙開了李雲軒施加的桎梏,動作優雅而從容。

緊接著,他又說道:“殿下衣服上的四爪蟒紋,那是皇室的象徵。”墨晚風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中的銀針,那銀針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起冷芒,透著一股寒意。可針尾纏著的五色絲絛,色彩斑斕,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卻又溫柔得如同春日裡潺潺流淌的溪泉。

李雲軒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墨晚風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尋常人家不一定能認出來,不過我自幼飽讀詩書,這些皇室的規制與特徵,自然是一眼便知。”

他的語調平穩,目光坦然地與李雲軒對視著,那眼神中沒有畏懼,也沒有討好,只有一種洞徹真相後的平靜。李雲軒看著眼前的墨晚風,心中泛起複雜的情緒,原本以為隱藏得很好的身份,卻被眼前這個少年輕易識破,而此刻的他,還暫居於此,受著對方的照顧,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有些難以言喻的滋味。

晨霧如輕紗般瀰漫在山林間,將一切都籠罩在一層朦朧之中。聞心蘭抱著新摘的蓮葉,腳步輕快地朝著木屋走去。她的臉上洋溢著清晨的朝氣,心中想著要給李雲軒和墨晚風一個驚喜。

到了木屋前,只見李雲軒身姿挺拔地立在樹梢之上,那原本殘破的蟒袍已不見蹤影,換上了墨晚風的靛青粗布衫。粗布衫穿在他身上,雖沒有了往日的華貴,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