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八,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吹來了今年的頭場雪。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如同一群輕盈的精靈,將整個世界裝點得銀裝素裹。

天還未亮,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雪花簌簌飄落的聲音。聞心蘭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匆匆穿好衣裳,披上緋色斗篷,便直奔墨家院門而去。她的腳步輕快而急切,彷彿要去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盛宴。

到了墨家院門前,她抬手用力拍響了院門。不多時,墨晚風披著一件舊棉袍,睡眼惺忪地來應門。他懷裡還抱著一個暖手爐,臉上帶著一絲未消的睏意。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聞心蘭便調皮地塞了個雪球在他的領口。

墨晚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驚得一哆嗦,凍得直跳腳。他一邊抖落領口的雪,一邊無奈地看著聞心蘭,墨晚風打了個哈欠:“你這丫頭,這麼一大早的,就不能讓人好好睡個覺。”他佯裝生氣地說道。

聞心蘭卻絲毫不在意,她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手指著西牆頭半尺厚的積雪,說道:“快看!昨兒讓福伯堆的雪獅子化了半邊,咱們重堆個大的!”說罷,她轉身便跑,緋色斗篷在風中飛揚,掃過雪地,在墨晚風剛掃淨的石階上踩出了兩串泥腳印。

墨晚風看著她活潑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卻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他將暖手爐放在一旁,緊了緊身上的棉袍,也跟著跑了出去。此時,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雪花依舊紛紛飄落,而這小小的院子裡,卻充滿了歡聲笑語,彷彿寒冷的冬日也被這歡快的氣氛所溫暖。

冬日的院子裡,白雪皚皚,一片銀白世界。墨晚風在屋內細心地磨好硃砂,才拿著筆走了出來。當他的目光落在院子裡時,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逗樂了。

只見聞心蘭早已滾出了一個歪脖子雪人。那雪人的身體歪歪斜斜,彷彿隨時都會倒下,模樣十分滑稽。聞心蘭滿臉興奮,一看到墨晚風出來,便眼疾手快地搶過他手中的筆,毫不猶豫地往雪人臉上畫起了鬍子。她一邊畫,一邊笑著說道:“這是你熬夜讀書的模樣!”

隨著她的筆觸,硃砂在雪面上緩緩暈開,原本普通的雪人,竟像是一位醉酒的老夫子,神態憨態可掬。聞心蘭看著自己的“傑作”,笑得前仰後合。

墨晚風看著她那開心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走上前,輕聲笑道:“是該這般畫。”說著,他充滿憐惜地輕輕握住聞心蘭凍得通紅的小手,彷彿握著一件易碎的珍寶。而後,他緩緩將那小手捧至唇邊,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緊接著哈出一口口溫熱的氣息,想要讓這隻被寒冷侵襲的小手,重新找回往日的溫暖。聞心蘭的手在他的掌心裡,顯得格外小巧。

感受到小手的溫度後。墨晚風握著她的手,在另一側的雪堆上開始勾勒梅枝。他的動作十分嫻熟,狼毫筆輕輕掃過積雪,不多時,點點硃砂化作了豔麗的紅梅,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鮮豔奪目。更妙的是,枝頭還棲著一隻歪頭的麻雀,那模樣栩栩如生,正是聞心蘭髮間銀簪的樣式。聞心蘭看著墨晚風畫的梅枝和麻雀,眼中滿是驚喜與讚歎。

不知不覺,日頭漸漸升高,冬日的暖陽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這時,聞父差人送來了薑湯,那薑湯的熱氣騰騰昇起,帶著絲絲暖意。聞心蘭雙手捧著碗,用薑湯暖著自己凍得有些冰冷的手。

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仰頭喝湯的墨晚風,眼中閃過一絲調皮的笑意。趁他不注意,迅速往他後頸塞了個雪球。墨晚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驚得一哆嗦,嗆得直咳,薑湯差點灑了出來。他轉過頭,佯裝生氣地看著聞心蘭,眼中卻藏不住那一抹寵溺。

墨晚風沒有說話,只是迅速反手團了個雪團,朝著聞心蘭砸去。雪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斗篷兜帽上,發出“噗”的一聲輕響。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僅讓聞心蘭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