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欲朝男子跪下。

「清郎!」男子冷喝了聲,僅是短短一句稱喚,竟令人備感壓力。

聞言,嚴清郎不由得僵著身軀站起身,看向眼前幾乎與他同高的皇上,不知此刻是該開口好,還是該繼續保持沉默。

彷佛沒發覺嚴清郎有任何不對勁的男子笑了笑,「為了朕的霸業,你犧牲甚多,所以朕不希望如此關懷朕的你,對朕如待外人般,莫忘了,朕如今雖為君王,可依然是你嚴清郎的好友。」

「皇上……」嚴清郎愣了下,旋即低垂下頭,不知該如何回應這突然自稱是他好友的皇上。

「喚朕少卿,只剩我倆時,就這麼喚朕,別再讓朕在聽見你喊朕一聲皇上,懂嗎?」長孫少卿柔聲地輕說著,語氣卻充滿了不容反駁的命令口語。

嚴清郎漠然地看向柔笑的長孫少卿,內心深覺此人深藏不露,他雖口稱他為好友,但若有什麼事不合他意,恐怕還是免不了一番責罰吧?。

「少卿……」他勉為其難地輕喚。

長孫少卿笑得好不開懷,輕持起嚴清郎的手,便將他帶往擺滿美食的桌旁坐下道:「清郎這一路來也辛苦了,這頓晚膳可得用的盡興些,快吃吧!你也該餓了吧?」

嚴清郎確實是餓了,可也絕不會在一國之君面前用膳,尤其是眼前這名皇帝直讓他覺得不提防不行,縱使他一開始便向自己釋出善意,可他那難以揣測的心思,卻令他不由得憂心起來。

「不了,我不餓。」

「是嗎?」長孫少卿放下方拿起的銀筷,凝視了渾身不自在的嚴清郎好一會兒,才又道:「清郎可否還記得與朕之間的約定?」

嚴清郎不禁抬眸看向他那俊秀的容顏,隨即又移開目光,敷衍似地說:「當然記得。」

「你說要是朕如你所願地登上皇位,便要助朕統一天下,永畔君側,如今你回來了,此番承諾……可還當真?」長孫少卿笑著輕問,語氣悠閒的宛若在與嚴清郎談天說笑般。

嚴清郎一聽,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皇上,恐怕得辜負您的期望了……這段躲躲藏藏的日子裡,讓我明白自己只想過些平靜日子,官場上的事……我已了無執念。」

明知說出這番話,勢必會惹惱長孫少卿,可他不想再與此人多做牽扯,更何況藺輿風似乎也在宮中當官,若他應允了,難保日後不會碰上他,現在……他只想離開這個地方,到他處安靜的度過一生。

長孫少卿眉頭一擰,誤會似地說:「清郎莫非是在擔憂自己此刻的身份?」他站起身,輕拍了嚴清郎的肩頭幾下。「放心,朕已赦免了你的罪行……」

嚴清郎也跟著站起身地說:「少卿,你該懂得我並非擔憂現下的身份卑貴,我是真不想再涉入官場。」

聞言,諒是長孫少卿再有器量,也不禁怒了。「原來……你與朕之間的承諾是如此脆弱,一句去意已決便想了事,那麼當初你又為何要助朕登上皇位?甚至為朕佈下這一切,自己卻蒙上叛國通敵的不白之冤,就只是為了替朕爭取時間好策劃篡位之事嗎?朕就不信你會願意拋棄權勢!」

「保重了……皇上。」絕斷的話既說出口,怎麼也收不回來了,可辜負長孫少卿這番心意的並非他嚴清郎,要怪,就怪那魂魄已不知漂泊至那兒的原主吧!如今的他,只想離開這兒,到一個誰也不識得他的地方,平靜地度過他這一生。

似乎是被他那冷淡的態度激怒,長孫少卿氣得拉住欲旋身離去的嚴清郎,忿忿地喊道:「站住!」

嚴清郎尚來不及反應,就見長孫少卿朝外喊道。

「侍衛!」

外頭的侍衛一聽,匆匆地開啟門奔入內地跪在地上喚:「皇上。」

「將嚴大人帶下去,吩咐陳公公送他到舊府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