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附近海域下面那座鬼城,回來跟域主和楊老太太講時,楊老太太那種偽裝著的躲躲閃閃,還有他和嘉闌修在嘉闌島交手之後,回到域介面對域主與楊老太太講出經過時,楊老太太那種掩飾著的虛虛實實……

難道,真的有什麼秘密,藏在這些人心裡,真的有什麼陰謀和經歷,是我必須面對的,是我逃不掉避不開的?

“赤匕,你體內也有骨族的能力,你可以試著運用你的骨族能力,開啟在你體內的骨族封印,雖然……你的骨族能力還不足以完全解開封印,但也會讓封印的效力沒有這麼強大。”夏喉朝鈞忽然湊近了一些楊夜,聲音認真的說道:“我們希望你能想清楚,解開封印,你就會了解自己心裡的仇恨了,雖然我們希望你可以這麼做,但還是要你自己下決定。”

楊夜愣了,緩緩抬起頭。瞪著眼睛看向夏喉朝鈞,他知道夏喉朝鈞這番話的含義,也知道這含義的重大。

慢慢的,楊夜的目光滑過夏喉朝鈞的臉,滑過水族柔雷,滑過禽族酋翎,滑過夏族夏戚毒,最後定格在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之中。

現在,決定權,竟然如此輕易的落在了楊夜自己手裡。

楊夜呆愣在原地。腦子有些亂。

他不敢確定的是,真的解開了自己體內的骨族封印的話。將面對的是什麼。

鬼族是什麼?難道我身為鬼族,會對自己的族群和過去,有什麼特殊的感應麼?

那麼,神族又是什麼?赤煉怎麼會是神族?我是鬼族和神族的後代?我肩負了什麼嗎?我忽略了什麼嗎?我錯失了什麼嗎?

那些隱藏的,我不知曉的,本應屬於我的感應和記憶。到底是什麼?

我真的要親自去挖掘出心裡的仇恨麼?

而且,一旦我真的去碰觸那封印,感知了更多,瞭解了更多,那我還是現在的我麼?我會是楊夜,還是赤匕?

解開了封印,一切又會有什麼不同?

……周圍的夏喉朝鈞、酋翎、柔雷和夏戚毒都不言聲,只是默默挪了腳步,站到旁邊,在房間中央只留下了楊夜一個人。

陣陣激烈的矛盾掙扎和胡思亂想著。楊夜開始感到了一股壓抑中蠢蠢欲動的暴躁,那暴躁來自胸口,來自左臂,來自腦海中,來自內心深處。

彷彿那被封印抑止住的鬼徽。此時在暗示和努力表達著什麼,一陣陣灼熱從楊夜胸口那鬼徽處瀰漫開來,剎那間湧遍全身,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夜的腦海中再次閃現了無數莫名其妙卻又非常熟悉的畫面,如同那是自己的經歷。那是自己的前世。那是自己僅剩無法擺脫,不可避免的血色回憶一樣!

那一幕幕腥紅慘烈的畫面。那無數倒下哀嚎的身影,那一個個屹立不動卻血流滿面的面孔,入無數針尖一樣,刺透著楊夜的大腦和神經!

那是被封印封住了的感知和被抑止的鬼徽,在竭盡所能地發出微弱的召喚。

一個聲音,一個重疊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和女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異口同聲的聲音,在楊夜腦海中一遍一遍訴說著,那聲音由小變大,由微弱增至強烈,最後竟是如同哀鳴和吶喊,迴盪在楊夜的腦海之中!那般真實的震盪得楊夜雙耳發鳴

“孩子,既然不能逃避,就一定要去面對!去面對!”

“孩子,別讓仇恨成為你得宿命,去消除它!去消除它!”

“孩子,你不屬於懦弱,用藏刃赤煉沸騰你的血液!用仇人的頭顱來祭拜逝去的鬼族!”

“孩子,去面對!去面對!去面對!”

“孩子,你是赤匕,唯一的鬼族!唯一的鬼族啊!”

……

閃念之間,楊夜爆發了,它仰起了頭,大聲的吶喊起來,緊緊閉著雙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喊叫,用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