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朕對梁國的使者,自然會客客氣氣的,只是這聯姻之事,休要再提!兩國爭端朕也不怕,只要太虛國有林肖南一日,梁國就不敢妄動干戈。”

李耀奇的話說的雖含糊,卻讓軒轅如玉吃了一驚,短短几句話,卻已經看得那麼深,那麼遠。他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忽然大聲道:“陛下!”

這一聲叫得非常大,非常不符合宮廷禮節,就是盛怒中的李耀奇,聽到這樣的叫聲,都無法裝作沒聽見,轉過身,冷冷問:“什麼事?”

軒轅如玉的眼神變幻不定,終化成決然,大步走到李耀奇的面前,又失君臣禮儀地直視李耀奇:“陛下不願意答應這樁親事?”

“這是自然的。”

“陛下,也不會。。。。。。”軒轅如玉斟酌了一下用語,然後才問,“對林太師心存不滿?”

此話一出,林相如也多了一分心思,灼灼的望著李耀奇。

李耀奇笑了一笑:“不滿,多少都有一點,前兩天,朕才剛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朕知道,他就算再不好,也是太虛國的良臣,是太虛國的擎天大柱,朕不會自毀長城,即使梁王撐腰,朕也只會化解與太師的關係,而不會虧待於他。”

他的話非常不客氣,而且很直白的挑明瞭梁國的用意。

林相如有點色變,卻躊躇著並未說話。

哪知軒轅如玉只是灑然一笑,轉開話題問,“陛下覺得梁王是什麼樣的人?”

李耀奇也知自己方才失態,微斂心神,語氣也平和了許多:“梁王是個了不起的英主明君,我既敬且畏,只要我李耀奇一日,太虛國不會侵梁國寸土,但也同樣不容梁人的手伸到太虛國境內來。”

軒轅如玉點了點頭,眼神由幽深轉而明亮:“好,既有陛下此言,外臣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外臣本非大梁正使,留在京城亦無意思,原是來向皇太后請辭的,既得陛下厚愛,引為友朋,所以厚顏想要多留幾日,不知陛下打獵的盛會,肯不肯也讓外臣湊個熱鬧?”太虛李氏一族,本是北方遊牧之族,以騎射立國,後來南征北伐,不斷吞併國土。但是為了後輩不忘本來,保持強悍的族風,所以國內所有的世家大族,子弟們成年之前,都要在父母長輩親友的陪伴下舉行一場遊獵,來表示這個孩子已經長成了男人,可以打獵,可以開創自己的天地了。

皇家子弟的遊獵會,更加熱鬧盛大,甚至已經把騎射之術和爵位聯絡在一起。皇族男子,二十歲之前的騎射行獵就是一場考試,如果不及格的話,不但得不到應該受封的爵位,甚者可能會降爵或削爵。也因此,皇室子弟騎射之術,比之普通射手,更加精湛。

此時此刻,軒轅如玉無端提出打獵的事,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李耀奇只是稍作遲疑,隨即笑道:“軒轅公子有興趣,不妨同去。”

軒轅如玉聞言,深深施禮:“多謝陛下。夜已深了,外臣要告辭了。”

李耀奇抬頭一看,月已中天,光光白白的一片灑了下來,落在眾人身上,說不出的清雅脫俗。

今日酣暢淋漓的痛罵痛怒,讓李耀奇的酒幾乎醒了一半,心中亦是感慨。

“其實朕對軒轅,並沒有惡意,只是掃了軒轅的興”嘆口氣,李耀奇輕聲說。

軒轅如玉目光閃爍,笑著回答:“如玉能認識陛下,林公子,蘭公公,已覺得三生有幸,又怎麼會覺得掃興呢?諸位都是真性情之人,何必為俗事所羈?”

李耀奇亦不多說,點頭準他辭去。

待軒轅如玉走遠,站在身後的林相如冷不丁的問道,“皇上方才的話,可當真?”

“哪句話?”李耀奇順口問道。

“皇上說,不毀國之棟樑,善待林太師的話”林相如一臉嚴肅,正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