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她模糊不清地說,再深吸口氣,好像已經筋疲力竭。“四隻眼睛。”。

露西嚥下她的啜泣,含淚帶笑地伸手握住柔安另一隻手。

柔安微皺起眉頭。“我的頭好痛。”她困惑地說,再度閉上眼睛。她的言語更加清晰了。她試圖再去摸她的頭,但是維克和露西分別握住了她的手,無意放開。

“我想它是會痛,”維克強迫自己平靜地說。“你那裡腫了一個包。”

“我跌倒了嗎?”她喃喃地說。

“我猜是如此。”他答道,不想在未確定前驚動她。

洛克和瑞格喘著氣走上樓梯。洛克只穿著一條牛仔褲,胸膛佈滿汗水。他不知從哪裡拾起一根拔火棒,瑞格則從小書房的架上拿走來福槍。維克詢問地看著他們兩人,他們搖搖頭。“他逃走了。”瑞格無聲地說著。

遠處響起警笛。瑞格說道:“我最好在警長來之前把這個收起來。我會帶他進來。”他下樓把來福槍歸回架上,以免刺激警察。

柔安試圖坐起來。維克一手按著她的肩膀將她壓回去,察覺到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辦到。“不,別動。你得躺在這裡,等到救護人員說沒關係才可以移動。”

“我的頭好痛。”她有點蠻橫地再度說道。

他好久沒聽到她這種語氣,不禁露齒一笑,啃噬著他內心的恐懼才剛剛開始消散。“我知道,甜心。坐起來會更糟。好好躺著。”

“我要起來。”

“馬上就好。讓救護員先看看你。”

她不耐煩地嘆口氣。“好吧!”但在警笛停止之前,她又試圖坐起來,他知道她失去了協調性。他曾看過受傷的人有這種原始本能,想要站起來不停地移動,將自己和令人受傷的原因隔離。

他聽見瑞格一邊解釋,一邊引導一群人走上樓。 共有六位救護人員和至少相同數目的警察,遠處傳來的警笛表示還有更多在路上。維克和露西站在一旁看著救護人員圍繞著柔安。維克靠在牆上,露西虛弱地抓緊他不停地顫抖著,他用一手支撐住她。她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令他沮喪地發覺她有多脆弱。

警長和更多的警察到來。魏柏理已經退休,但是新任的警長貝卡爾曾任副警長九年,也曾處理過潔茜的案子。他是個短小精悍的強壯漢子,有著鐵灰色的頭髮和冰冷懷疑的目光。魏柏理表現得像個老好人,而貝卡爾則是粗魯坦率。他將家人聚集在一起,催促他們站在一邊。“大夥兒,別擋著救護大員的路,讓他們照顧柔安小姐。”他鋼鐵般的凝視迎向維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此時,維克才發覺今晚發生在柔安身上的事和十年前潔茜去世的那一晚有多麼相似。他一直注意著柔安,為她擔憂照顧她。當他了解到卡爾懷疑他攻擊柔安,甚至試圖殺害她時,古老冰冷的怒氣再度在他心中升起。

然而他壓抑住他的憤怒,因為現在不是時候。“我聽見柔安在尖叫,”他努力用平穩的語氣說道。“聲音從前屋傳來,我怕是她沒開燈而跌下樓梯。但是等我到了這裡,我看到她躺在這裡,就像現在這樣。”“你怎麼知道是柔安在尖叫?”“我就是知道。”他平板地說。“你不認為可能是別人下床來?”露西恢復精神,為卡爾語氣中明顯的懷疑而震驚。“不太可能,”她堅定地說。“柔安有失眠的毛玻如果半夜裡有人在屋內閒逛,那最有可能是她。”“不過當時你是醒著的吧?”卡爾問道。“不,我聽到她的尖叫才醒過來的。”“我們都是這樣,”蘿莉插嘴道。“你知道柔安以前常做噩夢,我以為這次也是一樣。我開啟房門的時候,維克正好跑過我門前。”

“你確定那是維克?”

“我可以確定,”洛克平穩地面對警長插嘴道。“我跑在他後面。”

卡爾看來頗為沮喪,然後聳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