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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鑽戒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回頭看她,也沒有發火——或許他覺得發火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
她於是也沒再跟他說什麼,只面無表情往我們的方向掃了一眼,就提著手袋去了臥室。她果然只過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想來應該只拿了一兩件重要的東西,其餘那些衣服鞋子之類的對現在的她來說應該都是些垃圾了吧。既然只是垃圾,丟掉了也不會覺得可惜。
方路揚仍然一言不發地站在客廳裡,他手裡也仍然拿著那枚鑽戒。林佩瑜經過他身邊時,稍微頓了一下說:“方路揚,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你是個好男人,找個好女人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吧。”這次她倒是一點臺灣腔都沒有了。
“你忘了我吧,我配不上你。”她說。
為什麼所有背棄了感情的人都那麼喜歡說這句話呢?明明虛偽做作的要死,明明自己心裡覺得是對方配不上自己。我恨死了這句話,也恨死了說這句話的人。我覺得心裡有一股怒火倏地竄了上來難以平息,所以當其他的人依舊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廳裡看著方路揚時,我大步上前追了出去。
彼時林佩瑜正挽著那個老男人的手臂在等電梯,見我過來了略有些吃驚。
“林佩瑜你他媽就是一賤人!”我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衝她吼道,“一開始就想好了要攀高枝,那你他媽就別招惹老方啊?一邊找著目標一邊還存著備胎,你想的可真夠周全的啊。還跟他說什麼暫時分開,我說你能別這麼矯情嗎?老老實實說自己傍上大款了看不上他了,讓他死心玩兒蛋去不就行了?非得等他把車子賣了,工作室轉手了再來這麼一出,你是不是非得把他逼死才甘心啊!”
對面的男人面色陰沉地看著我,剛說了一句“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就被林佩瑜打斷了。
“顧小曼,你現在站在這裡指責我,是不是有一種道德上的優越感啊?”她冷笑道,“你他媽以為自己很清白是吧?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指責我的人就是你!”
我思忖著她的話,一時愣住。就在那一瞬間,電梯的門開了。林佩瑜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和那個男人走了進去。
我盯著關閉的電梯門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便也離開了。
這件事過了沒多久方路揚就失蹤了。聽他在攝影圈的朋友說,他賣掉房子去旅行了,也有說他去深圳找工作的。我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在那之後整整一年,我都沒有再見過他。
除此之外,我的生活猶如一潭死水。
開題報告不是很順利。那幾位教授似乎對我的選題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而是不約而同地問起了這一年來我在不同公司兼職的事情。我有點想告訴他們我一直在兼職是因為要還貸款,而且我的GPA也一直保持在3。5以上。不過我馬上便發現那似乎並無多大的必要——你若是想對某件事做出一個既定的評判,不管別人如何解釋,你也總能把結論引到自己預設的方向上,比如研究生教育速食化,研究生理論素養低下之類的。
夏安也差一點沒有透過。那時她正在澳洲,發了十幾封郵件又打了好幾通電話才說服導師們透過了她的選題。方路揚求婚那天她從墨爾本寄了一封賀信來——她並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信裡還附了一張相片。明媚的陽光,湛藍的晴空,寧靜的雅拉河畔,美麗的女子笑靨如花。
九月下旬,我突然在網路上火了一小陣子——楊康餵我吃蚯蚓意麵的那段影片被髮到了網上,點選率很快就破萬。我對此沒有任何的不快,然也沒有絲毫得意,不如說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我現在對這份兼職的感覺一樣。自從貸款還清之後,我就對兼職失去了一半的熱情。現在沒有辭去這裡的工作,也完全是因為我目前無事可做。
楊康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某天我們在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