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淵,只見他微微點了一下頭,於是她也邁步上前施禮道,“那小妹就不客氣了,還請師兄手下留情。”說完,也不動手,只是按照餘淵教授的口訣催動一點仙緣,只見那寶貝上猛地出現一圈白光,而且還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見狀馬宣若緩緩將它舉過了頭頂,讓白光傾瀉而下。

原本馬宣若拿著一點仙緣出來的時候,何海龍就已經發現了,他還以為對方又要玩那個對付許在田的招數,心中暗笑,“你們以為何某和那蠢貨一樣嗎?”卻沒想到,這份冷笑還沒熱起來,馬宣若竟然催動一點仙緣,發出了白光。他不知道這個白光會有什麼傷害,只知道,這東西此前從來沒有被當過武器用過,而且除了那個餘小淵意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它發出白光。馬宣若是第二個,這背後定然與那小子脫不開關係,等事後定然要調查清楚。此刻卻也不容他胡思亂想,他穩住心神,將罡氣外放,在體外形成了一層防護。這個時候他定然不能後退的,後退就表示膽怯了;又不能搶攻,因為剛才已經說出大話了,讓對方一招的,所以只能運功防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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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光的擴散竟然沒有停下的趨勢,反倒是一點點將何海龍包在了裡面。形成了一個大光團。直到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何海龍的輪廓。裡面的何海龍雖然被白光包圍,卻沒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彷彿回到了孃親懷抱。甚至聽到了孃親口中哼唱的歌謠,還有孃親煮的麵湯的味道。

“珍娘,飯好了嗎?”是爹的聲音,憨憨粗粗的。

“好了,好了,一天就你餓,娘還沒回來呢。”何海龍聽得出來,那是孃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南海青蘇島的口音。她口裡的娘,是何海龍的祖母。

“娘怎麼又出去給人繡活了?”何海龍的父親問道。

“是啊,娘說要給大孫子置辦一套娶媳婦的首飾,趁著還能看清針線就多接一點活,我又攔不住。”珍娘回道。

二人一問一答,何海龍聽得是津津有味,如今他已經年近五十,父母早已作古,再次聽到鄉音,再次見到親人的音容笑貌,他又如何不陶醉其中呢。他已經忘記了這是在和馬宣若在比試,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棲仙派青玄仙人的弟子。他的眼中和心中,只有那個溫暖的家。緊接著日子過的飛快,何海龍一晃就長成了一個半大小夥子,然後和同村的一個叫做秀芝的姑娘成了親,隨後又生子生孫,盡享天倫之樂。即便他已經到了古稀之年,雙親尤在,甚至祖母也還在,家中五代同堂,其樂融融,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漸漸的何海龍沉溺其中,每日又能在父母膝下盡孝,又能含飴弄孫,竟然忘記了自己是誰。

而旁人卻不知道何海龍究竟怎麼了,他們只見馬宣若舉著一點仙緣,發出白光將何海龍包裹在裡面,隨後,何海龍便沒有了任何動作。雖然只能看到一個人影,但他們也能夠看得出來,何海龍此時肯定是著了道了,只是不知道馬宣若到底用的什麼功夫就是了。

此時,光圈裡的何海龍已經有了八世孫,他也漸漸的膩歪了這種日子,直到某一天,他突然覺得活著真是太沒意思了,於是便想到了死,這個念頭就像春天的小草一樣,拼命的瘋長,到了最後終於變成了漫天的藤蘿,將他的理智覆蓋。在一天晚上,他來到廚房,將醃鹹菜用的滷水(注:農村點豆腐,醃鹹菜用的一種東西,有毒。)滿滿盛了一碗,端回了書房。又換上了自己最喜愛的一套衣服,就這麼在書房中喝滷水自盡了。

滷水的味道真難喝,但死的感覺卻非常好,身體輕輕地,感覺自己要飄起來了,恍若成仙一般。何海龍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眼皮也越來越沉,只有靈魂是輕的,一直往上飄。身子隨之一歪,就要死過去了。

外面的人看來,何海龍左右搖晃,彷彿隨時都要摔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