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向陽眼皮一跳:問錯人了。還好車子已經進了部隊大門,忙拉開車門跳下車。

易振堂搖下車窗,適時地交代兒子一句:“臭小子,多買禮物總沒錯,我送你媽禮物的時候,她都會開心。”

易向陽下班直奔商場,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應該買點什麼。

上次送林葉的皮包,沒見她用,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而林葉送禮物總能送到心上,她送他的筆記本他愛不釋手。

易向陽想找個人參謀一下,看著陌生的女售貨員們,躊躇了幾次也沒開口。不怪他,他一身筆挺的軍裝,高大俊朗,從他進門,一些女售貨員眼睛就在他身上滴溜溜轉,都想主動找他搭話,奈何他眉目似寒冰,實在不好親近。但也三三兩兩地低聲議論著,易向陽不喜歡這種氛圍。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櫃檯,裡面站著一位男售貨員,他忙走過去請教:

“請問,有沒有什麼東西適合買給女同志?”

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非常熱情,見易向陽來問,高興地介紹起來:“您問著了,今天早上剛到一批新貨,這不是降溫了嗎,送女朋友最合適了!”

隨即,他擺出七八頂帽子和幾條圍巾給易向陽看。

易向陽贊同地點點頭,沒錯,還是送點實用的東西比較好。以後他要讓林葉慢慢明白他的心意,不要總把他當成哥哥看。

“這條圍巾,女同志戴著最漂亮!看這顏色,這批貨裡僅此一條,絕對的新款,獨一無二!我都沒見別人戴過同樣顏色的圍巾!”

易向陽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懂,聽見小夥子如此說,想著圍巾也實用,爽快地付錢買了。

易向陽一走,兩位女售貨員立刻圍了上來:“小劉,厲害呀!這批圍巾這麼貴,一條的價格都快趕上一件成品套裝了,剛到貨第一天你就開張了!”

“要不說新人運氣都好,小劉第一天上班,就趕上了爽快的顧客!”

“不過,小劉,你怎麼知道把最不好賣的顏色先賣出去?嘖,做銷售員的好苗子!”

啊?小劉撓撓腦袋,最不好賣的顏色嗎?他認為是最漂亮的顏色呀!他是誠心誠意地介紹他心目中最好的商品給顧客的。

易向陽騎著腳踏車,興沖沖地趕到供銷社。室內因為人來人往的,總是開門,所以即便生著爐子也不暖和。

易向陽一眼看見林葉站在櫃檯裡,給顧客稱糕點,臉上掛著微笑。她旁邊站著一個人,給她打下手,竟然是林程雋。

“向陽?”林程雋率先看見了易向陽,笑容溫煦。

“表哥。”易向陽走過去打了聲招呼,“你怎麼來了?”

“我路過,就進來看看林葉,最近天氣太冷了,給她買點保暖用的東西。”林程雋笑道。

易向陽的心提起來——保暖?不會也買了圍巾吧?千萬不要是圍巾!

這時候顧客買完東西離開了,林葉笑著同易向陽打招呼:“向陽哥!”

易向陽點點頭。

林程雋拎出一個大包裹,道:“同事出差,我託他在海城帶回來的,都是時髦的東西,你看看。”

說著,一樣一樣掏出來。先是一副女士黑色小羊皮手套,手腕處鑲著一圈絨毛。

“哇!好漂亮!”林葉眼睛亮晶晶的,一眼就喜歡上了,“很貴吧?”

“不便宜,不過配你剛好。”林程雋道。

易向陽聽了,真想把他的笑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他又掏出下一件,易向陽心中祈禱——不要是圍巾。

只見林程雋拿出來,易向陽鬆了口氣,是一個保溫盒。

“給你帶飯用,在文工團下班可以從食堂打飯過來吃,這個飯盒保溫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