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衍的出現,她視而不見,繼續講習。

周芝瞅見自家爹爹,張嘴就要喊,卻瞥見那一襲白衣策馬而來,身後跟著一支裝備精良的步兵。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只是耍了一個小性子,怎麼會鬧得這麼大?!

其實,這事兒跟她有關係,但是也不全跟她有關係。

蘇布衣給周衍說過有一戰,直屬皇族的中央軍必與地方軍一戰,誰優誰劣,方可一目瞭然。

只是,解煩飛軍帶著皇命,今日進城,卻是斥候給了蘇布衣一道懿旨。

這支軍隊受他節制。

所以毫不猶豫,帶兵進城,遙相對峙。

他身前有一個為了他出頭的芝蘭玉樹,背後有一個皇家鳳凰,心上還有一片對於李家女子的愧疚,今日不出兵震懾那些官二代,更待何時?

講習結束,蘇蘭站起身來,對一眾文士躬身行禮,隨後秋眸清冷直視周衍。

周衍點點頭,對這位蘇家芝蘭玉樹讚許道:“不愧是他的女兒。”

隨後目光投向白衣男子,臉色微沉,拍馬上前:“換個地方打?”

“可以!不過……”蘇布衣眯眯眼睛,再睜開如刀般投了過來。

周衍苦澀一笑,轉身怒視周家所有兒女,以及那些所有場中企圖出頭的將領,隨即沉聲開口:“周家周芝,今日逐出周家!所有對於李府造成的損失,周府全權賠付!所有在場兵將一律軍法處置,絕不姑息!”

“是!”

眾人死一般寂靜,隨即全場譁然,猶如一場炸開的鍋。

“老大,這不對勁兒!”周家老二開口。

周家老大白了幾人一眼,無奈嘆息:“我說的完了,指的是小妹完了。”

周家其它幾位:“……”

周家老大看著自家老爹跟著白衣出城,瞪了餘下幾位,沒好氣說道:“爹這一生,與蘇武侯惺惺相惜,陣營不同,卻不代表理念不同,人家家風那麼好,蘇家子女無不與平民一視同仁,小妹卻被慣壞了,仗著身份驕橫跋扈,他說他會怎麼辦?”

……

蘇蘭秋眸盯著白衣出城,猶豫片刻,轉身朝著李府而去。

一言不發,陪著李清君跪著,眸光中映照著紙錢燃燒的火光,一種莫名的酸澀浮上心頭。

她忍不住喃喃自語:“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沒派人來護著你們。”

李清君一怔,隨即趕緊搖頭說道:“這怎麼能怪您,父親原本就到了油盡燈枯。”

蘇蘭攥了攥粉拳,又緩緩鬆開,心裡想到了自家夫君的愧疚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明明他那麼在意,可是自己如何沒料到會出這種事情,害他好心徹底成了壞事。

李清君盯著這位冷豔絕美又才學冠絕的女子,不禁有些心疼,果然再聰慧的女子,遇到心愛的男人,都會徹底變得卑微弱小。

她也在這一瞬間,明白了那首慕蘭曲的真正用意。

無非蘇布衣想告訴她,蘭花之側,有人窺觀,愛的要命,小心翼翼。

不過最後她嘴角掛起了一絲不為所察的笑意,以她對那人的瞭解,又何必讓她來釋懷。

就讓他們二人自己經歷了苦澀,然後去品嚐苦盡甘來後的酸甜吧。

“先生,我知道你們這些能力很強的人都不信命,不過我已經認命了,也會盡力去把命運過好,請您不要在意這些風雨,都會過去的。”李清君還是把能勸的都勸了。

最後站起身來,扶起來冷豔韻美的女子,牽著她走進內室,取出譜曲遞了過去:“這則曲子是他親手譜的,只是他認為我那時會比較懂其中意境,如今原諒我無法去彈奏,請您拿回去吧。”

蘇蘭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