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總算停了,這一天噹噹噹當的。”

完顏宗磐為了躲避那吵人的聲音,跑到青城另一側睡覺去了,結果炮擊一停,他反而醒了。

“你只知道噹噹噹噹噹,可你知道不知道這噹噹噹噹噹究竟是什麼?”

完顏宗望淡笑一聲,看向了堂弟。

“什麼噹噹噹當,這能代表什麼?”

完顏宗磐像是有起床氣,掏出一套點茶工具,藉著城門樓裡的開水,開始點茶,他現在越來越喜歡漢人的玩意兒了。

“噹噹噹噹噹就是......”

完顏宗望伸出右手握成拳頭,先豎起小指,繼而右手呈現出一個ok的手勢:“錢、實力、領先。”

“沒那麼誇張吧,若說咱們大金國制度混亂,沒什麼文化,這個我認。”

完顏宗磐一邊細細點茶,一邊道:“可若論軍事方面,刀兵,甲冑,戰馬,炮車,箭鏃等等,咱們敢說天下第一,且不是之一。莫斯科大公國又如何?還不是被咱們屠了幾個城,那個什麼大公主動跪求放過?”

“那邊比咱們金國還原始,根本不值一提。”

完顏宗望搖了搖頭,接過一盞點茶,道:“你這話在昨天之前都是沒錯的,我最擔心的其實就像謀良虎當時說過的那樣,我們不怕寒冷與飢餓,不怕粗糲與難過....”

他示意茶盞:“最怕精緻與優雅,這些與我們格格不入的東西,一旦出現並掌握,也就意味著我們金人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鋒芒。”

完顏宗磐點茶的手一僵,面頰發燙,遲疑著說:“可咱們從白山黑水中殺出來,破奚人,拿渤海,滅遼攻宋,拳打高麗,腳踢莫斯科大公國,征戰十幾年不停歇,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沒想到解決之法。”

完顏宗望喝了下去,看著茶盞苦笑一聲,“真甜。”

“是吧,你是太子,我是王子,可繼承人是皇太弟斜也老叔,喝就是了。”

完顏宗磐明顯開始擺爛了。

“但現在外面有鐵炮,有鳥銃,海東青帶來的隻言片語,還有什麼如西瓜一樣一碰就爆開的炸雷。”

完顏宗望說道:“當我們的鐵騎衝鋒不再造成威脅,箭鏃夠不到敵人,自己就會被射下馬去,金國想要持續百年,恐怕已經是場夢,上京的勃極烈們看不到,感受不到,你我二人在炮機下苦苦支撐,難道感受不到?”

“可咱們也變不出鐵炮和鳥銃來,還有那個什麼沒見過的炸雷。”

完顏宗磐聳聳肩,繼續擺爛。

完顏宗望忽然有種對驢彈琴的感覺。

但自己這個弟弟說的,還真他孃的有道理。

完顏宗望眼睜睜地看著洪武明軍,在那裡對著鐵炮又捅,又插,又擦的,然後就射出了鐵膽,究竟是什麼原理,他完全沒有頭緒,擔心卻總是難免的。

跟完顏宗望這般無頭蒼蠅一樣的擔憂不同。

樊樓。

李邦彥做東,且上了最頂層,當然是掛趙甲的賬。

吳用是和談使者團團長,副團長晁蓋,護衛是魯智深和阮氏兄弟,周通和時遷、楊雄和石秀等十餘人,就是所謂的使者團成員。

李師師照例彈唱了一曲,敬一杯酒便到了幕後休息,讓小丫鬟去清彈古琴以為背景音樂。

李邦彥卻已經非常振奮,脫了上衣,露出一身紋繡,向大家展示。

這活魯智深也會,一個當朝輔宰,一個胖大和尚,在樊樓最高階的包廂裡,互相稱讚對方的紋繡更精妙。

畫面屬實有點辣眼睛。

但這就是當下的流行。

大家繼續喝酒,魯智深忽然一放酒杯,瞪著李邦彥道:“咱西軍老人,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