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女;最終苦澀地搖了搖頭;“你阿爺人都已經去了;卻還有人想要挑唆你們恨上那張九齡;居心如何不問自知幸好;幸好……”

她心有餘悸地按著胸口;看向杜士儀和赤畢的眼神中自然充滿了感激:“所幸杜使君敏銳識破;也所幸這位義士正好隨行;否則若是真的讓人挑唆了這一雙孽障去做什麼事;我怎對得起先夫在天之靈;怎對得起杜使君一片苦心?

韋氏出身京兆韋氏;陪著宇文融從寒微到騰達;見慣了風風雨雨;閱歷自然遠比宇文漢和宇文沫這一雙兄妹來得豐富;眼光也更敏銳。因此;接下來杜士儀並沒有再囑咐回到長安之後應該如何如何;而赤畢也在婉拒了韋氏的謝禮後;主僕兩人又盤桓了片刻就離開了宇文家。待到門外上馬時;赤畢就不禁輕聲問道:“郎主;此事是有人想陷秘書少監張九齡於不義?”

“張說臨死都在推薦他;別人自然會擔心他簡在帝心;絆手絆腳。”杜士儀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見身後的南霽雲似懂非懂;他就含笑說道;“霽雲;你已經不是一介護衛了;這幾日我進出你相隨;就不怕耽誤了公務?”

“若非使君授我陰符槍譜;又為我講解兵法軍略;給我獨當一面的機會;也沒有我的今天。如今我不能擅自離開雲州;而使君難得回一次雲州;若是不在左右相隨;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南霽雲又躥高了小半個頭;整個人身形魁梧而勻稱;而若是捋起袖子褲管;那些結實肌肉的爆發力更是讓人不敢小覷。如今雲州三將之中;要論武力;也只有在少林寺中習武多年;又曾經從張說出兵河西;而後在西域遊歷多年的羅盈能夠略勝他一籌。

杜士儀剛剛在宇文家中聽到有人搬弄是非陰謀算計的一腔鬱悶;一時間因為南霽雲這番誠懇的話一掃而空。他招手示意南霽雲再上前些;隨即開口說道:“你當年這學名就是我起的;而後你屢立功勳;我本該再送你一個表字;結果一拖再拖一直到了現在。霽者;兆之光明如雨止;而你的槍法箭法無不正氣凜然;光明正大;所以;我送你表字正明二字;願你今後人如其名;光風霽月

儘管南霽雲已經年近二十及冠;又有了官職;卻一直沒有表字;也不是沒有人打趣過他;杜士儀既然不在;雲州名士如雲;隨便找個人給他起個表字都不會差到哪去;可他就是不願意。今天杜士儀突然在此時此刻達成了他這夙願;他在一愣之下慌忙翻身下馬;鄭重其事地單膝跪下道:“多謝使君;霽雲必將使君教誨銘記於心”

“起來;快起來”杜士儀下馬把人攙扶了起來;見南霽雲眉宇間當年那股稚氣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疏闊的豪氣;他不禁大為欣慰。

“正明;好好磨練;將來你必有一番大成就”

不管將來是否有那樣一場席捲北方前途莫測的兵災;但南霽雲既然已經早早顯露出了光芒;那這一杆長槍就還有的是磨礪的機會

南霽雲緊緊握著身旁長槍;一字一句地答道:“使君放心;此槍當護雲州平安”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六十四章 論功行賞,時不我待

“遷徙……雲州?此話當真?”

當杜士儀再次折返朔州大同軍附近的拔曳固營地;見到了拔曳固都督勒健略的時候;他一丟擲這個方案;勒健略在最初的發愣過後;隨即便露出了大喜過望的表情。不比故土難離的漢人;鐵勒儘管也有故土情結;但畢竟是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紮營定居的地方一直都有變遷。更何況;從朔州到雲州懷仁縣不過是百多里的距離;即便是孩子也能夠承受這樣的遷徙;而且那裡是杜士儀起家的地方;既然有杜士儀的承諾;當地官員一定會妥善安置他們。

這是比定居朔州更好的選擇

“自然當真。”

杜士儀看出了勒健略眉宇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