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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笑聲頓時引來了一旁座上正在奮筆疾書的張興為之側目。自從鮮于仲通受任前往洛陽掌鄯州進奏院,張興就不得不接過了鮮于仲通的一部分職責,至於另一部分,則是杜甫接了下來。此時此刻,他就好奇地問道:“大帥先頭眉頭緊鎖,如今卻又驟然大笑,莫非先有壞訊息,然後又是好訊息?”
“你錯了,全都是壞訊息,只不過後頭一樁實在是有些滑稽,故而我著實忍不住了!”顏真卿不在,沒人一本正經糾正自己的儀態,杜士儀便笑眯眯地說道,“吏部侍郎李林甫拜相了,然後他得知河州刺史出缺,於是打算安插自己人。所以,這是兩個壞訊息。”
李林甫當初赫然裴光庭的謀主,此前又不甚顧念和宇文融舊情,與杜士儀早就翻臉了,張興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兩個壞訊息,緣何杜士儀竟然陡地大笑。可見杜士儀神情輕鬆,他就猜到杜士儀恐怕有些後手,當即不多問了。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杜士儀開口吩咐道:“奇駿,你去見一見臨洮軍正將郭峰,把李林甫這位新任同中書門下三品對河州刺史有想法的事,對他言語一下。告訴他,我已經上表舉薦於他,但朝中風雲變動,這次的事,我恐怕有心無力。”
得知張興來見,郭建自是大喜過望。張興儼然是杜士儀身邊最心腹之人,再加上文武雙全,如今在隴右名聲赫赫。此人來訪,無疑代表杜士儀的意思。他親切而又不失熱絡地親自出去把人迎了進來,隨即又如同往日一樣,先是天南地北地寒暄了好一陣子,最終方才試探對方來意。可是,張興嘆氣之後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朝中宰輔對河州刺史之位別有意!
“奇駿賢弟,此事……此事當真?”
“自然當真,杜大帥得知李相國入政事堂,又接到那封東都密信,就一直長吁短嘆,道是郭將軍之事,怕是希望渺茫,不過,究竟如何,還得等近日確切訊息。”
郭建驟然捏緊了拳頭,頓時頹然坐倒,隨即怒氣滿盈。是誰?到底會是誰執掌河州?隨隨便便來個人,哪裡能讓鄯州文武服氣!
隴右採訪處置使府,一連數月都是門庭冷落車馬稀,一副悽悽慘慘慼戚的樣子。郭知禮的案子是苗延嗣主理的,最終所有人犯全都押解去了京師,由是不少郭家子弟自然對其恨之入骨。而苗延嗣在審結案子的同時狠狠告了杜士儀一狀,因此鄯州都督府上上下下幾乎是連逢年過節都和他沒什麼往來,即便公事文書,上門的人都對這裡避若蛇蠍,恨不得走得飛快。對此情景,跟隨苗延嗣到鄯州來的從者自然免不了心中鬱悶,至於幾個小吏就更長吁短嘆了。
原還指望採訪處置使這一要職設立,必定會位高權重,令隴右道上下官員心中凜凜然,可誰曾想苗延嗣如今赫然孤立無援,就連這一座隴右採訪處置使府,都是鄯州都督府之前撥付的。可看現在的架勢,日後萬一人家要收房子,那是別奢望有一個人替他們說話了,他們一定會狼狽非常!
這些苗延嗣的正經心腹人都是如此光景,門上的守門人自然就更加懈怠了。此刻兩個人百無聊賴坐在門口,半點官府人的氣派也沒有,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見門前大街上走過的人還肆無忌憚地指指戳戳,他們已經沒有最初的憤怒了。
“唉,之前人家說苗公和杜大帥早年便有恩怨,現在看來真是一點都不假。”
“聽說之前過年的時候,杜大帥對鄯州上下文武都有饋贈,唯獨漏掉咱們這兒。至於苗公,除卻初上任的時候那一次,這幾個月可曾去過鄯州都督府一次?”
“都說一回生兩回熟,如今苗公雖說是擔著採訪處置使之名,可別的道,採訪處置使都是兼任刺史的,唯有苗公就是個空頭採訪使!”
就在這兩個門卒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覺得前途渺茫無望的時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