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沉默了一會兒,道:“依我看來,這倒像是狐族的手筆。可是這樣一個大型幻陣……”

它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樂正珏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幻陣竟然連與契約獸之間的聯絡也會阻隔。她試著聯絡十夜,也完全感應不到十夜的存在。

果然是公平公正的考試,只能依靠自己了。

想到這裡,樂正珏的手腕輕輕一抖,一條鋼絲落在了她的手指上,隨時可以發起進攻。

眼前是一片黑暗的樹林,既然是幻陣,出現什麼都不奇怪,若是一進門那正廳就出現在眼前,才是真正的奇怪了。

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麼躊躇下去也不是辦法,樂正珏別無選擇地向森林裡走了進去。

可是--進入森林之後,樂正珏忽然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跟了上來。

她警惕地回頭望了過去,映入眼簾的只有來時走過的、已經變得越來越黑暗的森林。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若是換了旁人,在這種狀況下必然要恐慌起來。可如今身處這裡的,卻是樂正珏。

女孩的嘴角只是劃過一絲嘲諷的冷笑,轉身繼續踏著溼漉漉的地面,向森林的前方走去。背後的黑暗越來越近,眼前的道路也幾乎要湮沒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但是樂正珏絲毫沒有動搖,依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往前走了沒兩步,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火紅,定睛細看,倒像是傳說中地獄的火海。

四周樹立著無數荊棘,上方吊著的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濃稠的血液在腳下匯聚成了一條鮮紅的路,指引這樂正珏向前走。

她毫不猶豫地踏上了這條由鮮血匯聚成的道路。

空氣中充斥著甜膩的詭異香氣,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樂正珏微微皺眉,同時也更加警惕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她自熱是十分明白的。可是--這個幻覺究竟想要展現什麼東西?

一個被黑色包裹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似乎是地獄中的獄卒,正用殘酷的刑罰對待著落入此間的犯人。

那是一具白淨通透、珠圓玉潤的身體,被沾滿了積年血汙的鎖鏈牢牢綁在刑床之上。

獄卒手中並不鋒利的刀刃在這具身體的肌膚上劃出了紅色的痕跡,紅色的液體從傷口冒出來,靜靜地順著肢體流淌。很快,這具身體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了。

刀刃的方向一轉,彷彿是在切割豆腐一般,將那具身體的嘴角劃破,一直劃到了耳根下方,令這具身體看上去像是在笑。

彷彿是為自己正在遭受折磨而發出的笑容。

傷口溢位的鮮血染紅了半張臉,然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這具身體還活著。

獄卒在這具身體的頭部忙碌,刀尖在臉頰上劃出了紅色的淚痕。

在獄卒轉身的一剎那,樂正珏看清了這具身體的臉。

她忽然抑制不住地發出了令人詫異的愉悅笑聲,甚至連她周圍的火焰也一起飛騰起來。

那張臉,是她自己的。

正在遭受折磨的人,是樂正珏自己。

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身上出現了方才所見到的一切傷口,疼痛感也陣陣襲來。再一看,她已經被綁在了刑床上。

抬頭望向四周,被荊棘刺穿的屍體變成了母親和哥哥的樣子,而那手持利刃的獄卒,則正在用樂正玖的臉衝她微笑。

這個幻境,實在是太令人愉悅了。

因為,它給樂正珏提供了很好的靈感。以後就這樣對付樂正玖他們吧,樂正珏這樣想著,手指勾起,鋒利的鋼絲將身上的鐵鏈切斷,翻身從刑床上坐了起來。

“喂,那個製造了幻境的傢伙,難道你想出的刑罰手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