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一角,燈光柔和卻顯得格外寂寥。衛慧手持酒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眼神遊離於那些幸福的笑靨與鮮花之間,心中翻湧的情緒如同被壓抑的潮水,即將衝破堤岸。她不經意間瞥見那位身著潔白婚紗的繼妹,正被眾人環繞,幸福地分享著即將成為人妻的喜悅。繼妹的笑容純真無邪,如同初綻的花朵,每一道光線都似乎在為她加冕,那畫面美得讓人心生嫉妒,卻又遙不可及。

衛慧的目光在繼妹手中的花束上停留了片刻,那些鮮花彷彿承載了所有關於愛與被愛的夢想,每一朵都綻放得如此燦爛,與她內心的荒蕪形成了鮮明對比。她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喉嚨裡彷彿堵著千言萬語,卻只能化作一聲輕嘆。

夜幕降臨,宴會廳內燈火通明,卻照不進衛慧心中的陰霾。她獨自踱步至一處偏僻的露臺,月光如洗,勾勒出她瘦削而堅毅的身影。風,帶著涼意,輕輕撩起她額前的碎髮,也似乎想吹散她心頭的鬱結。

她凝視著遠處模糊的城市燈火,心中五味雜陳。記憶中,父親的身影總是那麼遙遠而模糊,除了冷漠與責備,似乎從未給予過她應有的關愛。她回想起那些夜晚,母親總是默默地在昏黃的燈光下縫補衣物,眼神中滿是對生活的無奈與堅持,而父親,則常常深夜未歸,帶著滿身的酒氣與陌生的香水味,對她和母親視而不見。

衛慧的思緒被一陣刺骨的寒風打斷,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彷彿連這風都在嘲笑她的無助與悲哀。腦海中,父親與那個陌生女人並肩而行的畫面漸漸清晰,他們笑得那麼燦爛,彷彿整個世界都為之黯淡。她記得,那是一個雨夜,父親徹夜未歸,第二天帶著那個女人出現在家裡,那眼神中的冷漠與決絕,至今讓她心有餘悸。

她閉上眼,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母親那夜的低泣,夾雜著無助與絕望。母親瘦弱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搖曳,那雙佈滿老繭的手緊緊絞著衣角,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卻無人察覺。父親的背叛,如同一把鋒利的刀,不僅割裂了他們的婚姻,更在衛慧幼小的心靈上刻下了難以癒合的傷痕。

夜色愈加深沉,衛慧獨自站在露臺上,周身被月光輕輕擁抱,卻也掩不住她眼中那抹難以言喻的悲涼。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她彷彿回到了那個雨後的傍晚,家中瀰漫著沉悶與壓抑。

父親推開家門,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落,與腳下的泥濘交織成一幅冷漠的畫面。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歸家的溫暖,只有對母親無盡的嫌棄與不耐。母親坐在角落的縫紉機前,雙手停滯在空中,針線懸而未落,眼神空洞地望著父親,那眼神中既有震驚也有絕望。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怎麼帶得出去?”父親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砸在衛慧的心上。他無視母親眼中的淚光,自顧自地換上乾爽的衣物,動作間透露出對家的厭惡與逃離的渴望。

那晚,雨似乎比往常更加猛烈,無情地拍打著窗戶,也拍打著衛慧那顆脆弱的心。她躲在房間的角落,手裡緊緊攥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她童年時少有的,與父親一同出遊的珍貴記憶。照片中的她笑得那麼燦爛,彷彿那一刻,父親真的屬於她。但此刻,這份記憶如同鋒利的碎片,每回憶一次,都在她心上劃開新的傷口。

門外,父母的爭執聲穿透雨幕,清晰而刺耳。父親的聲音高昂而憤怒,字字句句如針般刺入她的耳中:“你看看你,除了會做家務帶孩子,你還會什麼?我帶出去的女人,哪個不比你有面子?還有你,生了個賠錢貨,我們家三代單傳,到你這兒就斷了!”

夜色下,衛慧的思緒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紛亂而淒涼。她腦海中浮現出學校操場上,一群孩子圍繞著中央,興奮地分享著各自與父親共度週末的趣事。他們的笑臉在陽光下閃耀,每一個細節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