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跟盧夫人本要叫她過夜,衛玉知道自己醉了,該說的話且都說完了,竟是不肯在這裡,蕭太清想了想:“罷了,我送她回去。”

除夕之夜,家家守歲,許多人家還在點放炮仗取樂。

蕭太清扶著衛玉,才出門口,就見門外空地上,小廝們正在放焰火。

衛玉盯著那火樹銀花,直衝九霄,大概是酒力所致,只覺目眩神迷,絢麗之極。

她忘了上車,呵呵地笑了起來。

耳畔只聽見蕭太清喚“殿下”,衛玉搖頭道:“老師又說什麼殿下,這裡沒有殿下殿上的……”

蕭太清窒息。

衛玉上前,不由分說搶過小廝手中的香:“我還沒玩兒夠,這個給我……”

她原本就有五六分酒力,之前被燙傷了,喚回了幾分,如今被外頭的風一吹,火光一晃,整個人發作起來。

踉蹌地走了兩步,就往前栽倒。

直到一隻手及時探過來,將她攬住。幸虧抱的是她的胸前。

衛玉吊在他的手臂上,歪頭看了眼。

在他背後,是燦若群星的火樹銀花,那張臉,一如紀王府踏雪歸來的李星淵。

“殿下……”衛玉喃喃,向著那張臉笑了。

清晨。

鳥鳴聲從外傳來。

衛玉翻了個身,隱隱覺著身上有點疼。

她只以為是蹭到了什麼,舉手撫了撫。

誰知這麼一動,疼的整個人清醒過來,身體發抖。

衛玉瞪大雙眼看向自己闖禍的手,又看看腰間……頓時想起昨晚上慘被煙花襲擊之事。

她竟忘了,剛才還不知死活地撓了一把。

正在倒吸涼氣苦不堪言,小安子從外跑進來:“玉哥兒醒了?”

衛玉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哪裡,看到小安子,才醒悟:“我怎麼在這兒?”

“昨兒晚上殿下把您帶回來的呀,怎麼忘了?”小安子瞪著眼睛說道。

衛玉確實忘了。

她摸了摸頭,有一點宿醉後的疼。

“殿下……呢?”她問,竭力回想昨夜發生了什麼,卻只記得自己跟蕭太清說完了話,要乘車回家。

太子去過蕭府?還是……

正在冥思苦想,小安子道:“殿下正在召見一個外地姓衛的官,我先前正想,你也姓衛,是不是跟這人有什麼關係?”

衛玉詫異:“哪裡來的?”

小安子道:“好像是豫州,我隱約聽見的。”

衛玉抿了抿唇,看看自己身上只著裡衣,她嚥了口唾液:“昨晚上……我的衣裳……”

“那套舊的不能穿了,”小安子嚷了這句,已經麻利地取了一套新衣裳來:“這是公公叫準備的,年前給殿下做衣裳的時候就做好了呢。”

衛玉換了衣袍,抄近路往書房而去。

正快到了地方,聽見腳步聲響。

衛玉往旁邊芭蕉樹後一躲,就見兩個小太監領著一個身著藍衫的青年往外去了。

她只來得及瞥了眼那青年的側面,依稀看出幾分眼熟。

正在此時,小安子急匆匆的走來,一邊兒走一邊兒左顧右盼,衛玉知道是找她的,就招了招手。

小安子跑到跟前:“玉哥兒,你幹什麼嚇人?我看到你不見了,出了一身冷汗。”

衛玉道:“我一個大活人能跑到哪裡去?還不是在這東宮裡,你怕什麼?”

小安子擦擦額頭的汗:“總之有關你的事,我要提起十萬分精神,若有個差錯,公公可饒不了我呢。”

當下陪著衛玉到了書房,崔公公聽小太監來報,急忙迎了出來。

李星淵面色肅然,正不知在看什麼,聽見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