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入口清爽微甘:“既然如此,那胡翔該如何料理?”

黃總鎮面露思忖之色,道:“這胡翔傷勢過重,只怕也撐不了幾天,既然他跟鄒彥有勾結,那宿九自然便無罪了。”

衛玉將茶杯放下:“總鎮難道還有維護胡翔之意?畢竟豫州胡家,也不是輕易好得罪的。”

黃士鐸探究地注視著她:“衛巡檢,你是京內派來的,亦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有些話不必我說,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留得一線,日後好相見。”

衛玉垂眸:“我只問黃總鎮,此番若非武都頭他們來到,總鎮可願意放宿九曜一線?”

黃士鐸語塞,沉默片刻後道:“衛巡檢只想保宿九,我留他性命還不成麼?”

衛玉冷笑。

黃士鐸長嘆,端詳衛玉臉色,忽然道:“老夫有一樣東西,想請衛巡檢過目。”

衛玉側目,卻見黃總鎮從袖中掏出一物,窸窸窣窣,竟是一張紙。

將那張紙攤開放在桌上,黃士鐸望著衛玉道:“這個是專人從京內飛馬傳送各地的,據說是紀王府走失了一個極要緊的幕僚,正滿天下尋找。”

衛玉眉峰微蹙。黃士鐸道:“當然,這上面並沒有寫明那幕僚的名字,但所形容的樣貌,卻好似跟衛巡檢你大同小異。不知巡檢意下如何?”

衛玉面不改色:“總鎮是想以此要挾我麼?可惜天下樣貌相似的多了。”

“何談要挾一句,”黃士鐸苦笑:“我無非是想讓衛巡檢網開一面。我放宿九,您就別再繼續追究胡翔……但明面上我一定會給個交代。”

衛玉道:“你早該給個交代了,若早處置了胡翔,何至於讓他害死那麼多無辜士卒。”

黃士鐸垂頭,拳頭在桌上微微一頓:“我倒是想,但我若是動了他,自然就有人動了我,我……無非是還想在這野狼關多呆上幾年,多擋西狄人幾年!所以我才權益行事……”

衛玉正欲開口,外頭一個親信稟告道:“宿九曜剛剛醒了。”

黃士鐸一揮手,看向衛玉。

目光相對,衛玉道:“黃總鎮,你的用意雖好,但你的行事我無法苟同,胡翔仗勢胡為,害了多少士卒,他們都是你的手足,你卻忍心看他們去送死,似你這般行事,難道軍中上下不知?我不覺著你能好好守住野狼關。”

黃士鐸臉色鐵青,欲言又止。

“還有,”衛玉起身,拿起桌上那張紙道:“若我所料不錯,你不會知情不報,你連小小胡家的人都忌憚,我不信你有相抗紀王府的膽子,想必……你已經派人去報信了,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