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亥時。

棠予殿。

滄元柏聿準時赴約,仙侍將他帶到正殿後方的一處屋舍前。

“神君,仙子在裡面已經等候多時。”仙侍推開門,但沒有進去,待滄元進入房屋後,她將木門關上。

屋內,雲舒坐在窗邊,身上暖黃色的羅衫薄如蟬翼,衫下膚如凝脂,若隱若現,綿長飄逸的披帛盡顯雅緻。

見神君進來,她起身迎接:“每次赴約,神君都是準時的。”

滄元柏聿注意到了她的打扮:“這些年都是見你穿掌司的仙衣,今日有些不同。”

雲舒含羞一笑:“平日忙於醫館事務,對外要樹立威嚴,掌司的仙衣再合適不過了。可是,我畢竟也是女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說著,雲舒前去桌上拿起酒壺,邊倒酒邊說:“今日找神君前來,一是邀你嚐嚐這助眠的藥酒,二是想敘敘舊。”

她將杯子遞到滄元柏聿面前:“還望神君賞個臉。”

滄元接過手,一飲而盡:“味道清洌,適合小酌。仙子想說什麼?”

“五百年前,我爹因救治被魔族打傷的仙族將士而喪命,是神君將我從魔族人手中救回,還帶我回天界以仙水澆根這才活了過來。我本以為做個神君殿中的仙侍便知足了,可神君卻讓我入住醫館繼續修煉,如今坐到掌司這個位子,雲舒心懷感激。”

滄元柏聿走上前,將杯子放在桌上:“本君也說過,往事不必再提。雲老是樹妖一族的藥師,一生救死扶傷無數,懸壺濟世,你作為他的孩子,醫術有天賦,不該被埋沒。”

雲舒走到他的身邊,緩緩抬眸,眼波流轉,將多年壓抑的情念開了閘:“神君,掌司之位雖好,卻並非我心中的所求。五百年來,我一直壓抑著對神君的仰慕之情,雖知天規森嚴,但還是想問清楚,我在神君心中,可有一絲特別?”

面對雲舒的告白,滄元柏聿並未感到驚訝,他知道雲舒對自己的心意,即便她不說,這麼多年自己也能夠感受到。

“雲舒,你在本君心中確實特別。”

雲舒眼中有了光,可還沒等展開幸福的笑顏,滄元柏聿的“但是”來了:“這種特別是把你當做友人看待,如同星源仙君一般。”

“友人?”雲舒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若在醫館受委屈,你都盡力替我擺平。每年我生辰,你都記得日子還送我賀禮。你對外人冷面相向,對我卻柔和萬分。難道這些都僅僅是友人?”

“不錯,雲老去世之後你再無家人,本君不希望看到你在天界無依無靠。更何況,雲老對仙族將士有恩,本君對你關心一些也是應該的。你我在天界當職,不該生此情念。若你無法用靈力壓制,倒不如去慾念池抽出欲絲。”

滄元柏聿的每一個字都狠狠戳中雲舒的痛點,難道自己在神君心中只有憐憫和承載著爹的恩情?

她不甘心:“神君,你用靈力壓制自己的慾念這麼多年,怕是有些事情看不清了,雲舒這就替你清清心神。”

話音剛落,她揮動衣袖,一股霧粉灑在滄元柏聿的面前。

他對雲舒沒有警惕心,這一舉動讓他毫無防備。

霧粉裡摻了些產生幻覺和情意的藥粉,而藥酒中摻雜的是可以暫時削減靈力和模糊心神的藥粉。

兩者的作用下,滄元柏聿用來壓制慾念的靈力已然鬆懈,加上湧上心頭的莫名情意,他的身體開始出現異常的發熱和煩躁。

他想用靈力排解,卻讓藥效更加明顯,他有些站不穩,一下子坐在旁邊的坐榻上。

“神君,沒用的,藥效一個時辰後便會自動消失,在此之前別無他法。”雲舒抬手撫上他的側臉,“神君,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在你心中真的一點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