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能堅持。”

她蒼白的臉上浮過一抹赧意,只覺周身的檀香味將她包圍,讓她愈發恍惚,連眼前的人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江知寂見她如此,也顧不得許多,打橫抱起她便要離去。

“等等!”溫綺羅的指甲已然嵌入掌心,用疼痛來驅散混沌。

她猛然抓住他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你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在她心中盤桓已久,今日若不問個明白,她怕是難以安心。

江知寂身形一頓,低頭看著她,帽簷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神情,只露出那雙清俊的眸子,“你真的想知道?”

溫綺羅心頭一顫,他微啞的聲線讓她莫名的感到不安。

若真的論起過往,她與他不過幾面之緣,他卻三番兩次的救她於危難之中,這讓她如何能不多想?

可他隱藏的真實身份,又讓她本能的感到畏懼。

溫綺羅眼神閃爍,避開了他的目光,不知該如何開口。

須臾,她才緩緩說道:“我…我不能走。”

江知寂眉心微蹙,“你的傷得儘快醫治,不可耽擱。”

“這點小傷不礙事,”溫綺羅打斷他,掙扎著要從他懷中下來。

“我若此時離開,還不知道溫詩河要如何編排我。何況……”她頓了頓,眸色散去了光影,變得暗淡,“我竟不知阿姐竟想要我的命。”

江知寂看著她,眸光深沉,似是要將她看穿。

“你這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溫綺羅苦笑一聲,“我這條命,本就是撿回來的,如今也不過是再還回去罷了。”她抬頭看向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我已有了籌謀,只望郎君能回到宴席,待我還自己一個公道。”

江知寂沉默了片刻,他細細斟酌著她話語裡的深意,分明每個字都落入耳中,可她貴為世家明珠,豈會常伴性命之虞?

目光再度落在溫綺羅執拗卻倔強的臉上。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是想要攥緊這份脆弱的執念,但終究還是鬆開了。

“你可知,這定是一條險途?”

幾縷被血汗浸溼的碎髮貼在她的額角,她輕輕笑了一聲,那笑容裡透著幾分自嘲,“我知道,也正因為知道,才不得不親自涉險。”她頓了頓,眸光堅定,“自從方才九死一生,我便清楚阿姐之意了。她既已對我動了殺心,我又何必再一退再退?”

江知寂的眉頭攏得更緊,他素來清冷的眼中此刻倒映著幾分複雜的情緒,像是冰川之境的湖面下,暗藏的洶湧暗流。

他微抿的薄唇緩啟,帶著幾分壓抑的責備,“可你似乎並不將自己的命當回事。”

溫綺羅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下的衣角,垂下眸子掩去某種脆弱的情緒,但隨即又抬起頭,直面江知寂,“我心意已決。”

這句話後,二人都陷入了一瞬的沉寂。

春風拂過,吹起溫綺羅身上的薄紗,帶起陣陣血腥氣夾雜著檀香味,在二人之間彌散開來。

“還請郎君的人將這兩名殺手處理乾淨,切莫讓人看出端倪。”

江知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那兩名黑衣人。

他動作迅速,喚來趙十三,不過片刻,趙十三就乾淨利落的帶了幾個人來,將殺手屍身處理妥當,不留一絲痕跡。

溫綺羅看著他,心中暗暗驚歎他的手段。心中竟僥倖起方才他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她這一世的大仇尚未得報,如何能再徒添羈絆?

片刻之後,江知寂稍稍側頭望向她,語氣陡然沉了幾分,“我不知你的來路,亦不知歸路。可這場博弈,我不會放任你輸了這一局。”

話音落地,他目光如劫掠過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