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回大夙境內。”

青玉的命運已成定局,可溫綺羅的手段,卻讓溫詩河如墜冰窟。

溫詩河頹然坐倒,雙眼無神地看著溫綺羅,此時才明白,昔日的溫二娘子已不復存在,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毫無情分的冷麵閻羅。

“阿姐還是自求多福吧。”說完,她轉身離去,只留下溫詩河在風中惶恐難安。

溫綺羅未多耽擱,與清音一行人正策馬前往城郊的礦山。

春風習習,吹動溫綺羅的衣袂,襯得她腰若流紈素。她神色平靜,彷彿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已無關痛癢。

“女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一個青玉不足為懼,可她背後之人……”清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眸色深沉如夜,“您怎知那幕後之人,就定不是大娘子?”

溫綺羅聞言,眼眸微垂,沉默不語。

前世種種如走馬燈般閃過,她尤記得年少時,溫詩河不是這般心思多舛的女子,那時她總是跟在阿姐身後,怎能說全無姐妹情分?

她上一世的悲哀,生死由命,不僅怨不得溫詩河,相反還有一份恩情尚在。

阿姐替嫁和親他鄉,再未歸得故里。

這一樁一件,皆是她心頭燙印的隱痛。便是今世,溫詩河做了些許荒唐事,她又豈能不與她一條活路?

“命運當真對阿姐,就公平嗎?”溫綺羅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若非江家先替溫家擋了那雪片似的彈劾奏疏,她根本就不會成為溫家女,溫詩河依舊是大將軍的天之驕女,又豈會捲入這些是非無端生詭?

說到底,溫詩河亦是命局中的一片浮萍,錯就錯在她不該存了害人之心。

可若真要對溫詩河痛下殺手,她又如何面對溫長昀?無論她姓江還是姓溫,溫長昀都是她的父親,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她此生最大的軟肋。

想到溫長昀,溫綺羅的心便如被針扎般疼痛。

父親為國戎裝三十載春秋,三代忠義,竟落得滿門凋零,棄之敝履的下場。而她溫綺羅,至死都不知屠她溫家滿門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她眼眶發熱,沉默片刻才道,“罷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只要她不再生事,我便不再追究。”

清音看著溫綺羅,重瞳中流露出一絲心疼。

他也曾見過旁的名門閨秀,何曾見過誰家女兒如溫綺羅這般,步步謹慎,殫精竭慮。

:()簪纓世族有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