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邊關的戰火紛飛,蘭州府內雖是對比往常蕭索清疏,卻也勝在安泰祥和。

溫宅本就受人矚目,近來院中更是不時傳來的爆炸聲,倒也給過往的好事者平添了幾分熱鬧。

女使們嚇得花容失色,哪裡敢靠近這院中半步。

好在有清音一個男兒身,護著溫綺羅,立於院中一處角落,神色專注地觀察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清音手持賬冊,正一絲不苟地記錄著每次爆炸的威力和藥鼎炸裂後的碎片情況。

“女郎,這已經是第十個藥鼎了,可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清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這些日子以來,他重金懸賞幾乎跑遍了蘭州府附近的州府,尋來了各路方士,可結果卻總是不盡人意。

溫綺羅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正在擺弄藥鼎的老者身上。

這老者鶴髮童顏,仙風道骨,自稱是雲遊四海的煉丹大師,誇口說能煉製出起死回生的仙丹。溫綺羅自然不信他的鬼話,但她需要的是能炸燬藥鼎的“仙丹”,至於能不能起死回生,倒也無所謂。

“加一倍火硝,再試試。”溫綺羅聲音清淡,讓人看不清神色。

老者聞言,連忙照做。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將一勺火硝倒入藥鼎之中,然後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掐訣,似是在施什麼法術。

片刻之後,藥鼎內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炸裂開來,碎片四濺。

“成了!成了!”老者興奮地跳了起來,彷彿真的煉製出了仙丹一般。

溫綺羅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清音記錄結果。這威力,比起她前世記憶中遇到的臨北國威懾大夙的火器,還差得遠呢。

各種流言蜚語,不脛而走,不出幾日便傳遍了整個蘭州府。

方士們也算活久見的開了眼界,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花錢買炸藥鼎的。

溫家二娘子出手闊綽,只要能炸燬藥鼎,威力越大,賞銀越多。一時間,各路方士雲集溫府,院子裡每日都上演著“驚天動地”的爆炸場面,好不熱鬧。

蘭州府的百姓們茶餘飯後也多了個談資,有人說溫二娘子是瘋了,也有人說她是被戰事嚇破了膽,想造些神兵利器來保護溫家。更有人添油加醋,說溫府後院埋著無數炸藥,隨時可能將蘭州府夷為平地。

這些碎語自然也傳到了縣官鬱正德的耳朵裡。他想起之前與溫綺羅的幾次交鋒,心中便是一陣煩躁。這溫二娘子,著實是個難纏的主兒。

“師爺,你說這溫家二娘子究竟在搞什麼鬼?”蘭州府的公廨裡,縣官鬱正德揉著眉心,一臉愁容。

師爺捋了捋鬍鬚,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大人,這溫家二娘子如此行事,定有蹊蹺。小人願為大人的馬先卒,我先帶人去探查一番,就說……”師爺湊到鬱正德耳邊,嘀咕了幾句。

鬱正德聽罷,連連點頭:“妙啊!師爺此計甚妙!”

明府之中,明溪亭已經好幾天被關在房裡,不準去溫府見溫綺羅。他爬了窗子,甚至爬了煙囪,幾經輾轉,明府已然是銅牆鐵壁,防的便是心思早就飄了的明溪亭。

明母一臉厲色,“那二娘子不是尋常女子,她每日煉丹,且不說那溫大將軍能否活著回來,便是回來了,公廨裡也會多加阻攔,娘是不想讓你去招惹這趟是非,你怎的就不懂為孃的心呢?”

“師傅有難,做徒兒的豈能不管。娘,你就答應我,咱們也出個懸賞,幫師傅一次。人家可是對我有過救命之恩的。”明溪亭隔著門窗,對外喊話。

若是平時,明夫人哪裡招架得住自家的寶貝兒子。可今時不同往日,作為女子,她太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這溫二娘子行事莫過於此。

天妒紅顏。她思來想去,這明溪亭和溫二娘子都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