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院落已經打掃的一乾二淨。

從裡屋到大門,積雪都被推到兩側,清理出了一條通路。

遠遠就看見一樽小小的身影伏在爐前,低著頭搗鼓著炭火。

“笙兒。”

李觀棋喊了一聲。

“哥哥,你回來啦,沒受什麼傷吧!”

李笙兒抬起頭,稚嫩的臉蛋上抹了幾道炭灰,活脫一隻溫順的小貓。

“我沒事,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對啊,小車上的東西也都清的差不多啦,就是那些米啊面的笙兒實在搬不動,還在上面放著。”

李觀棋轉過身,看見堆積成山的貨物已經空空如也,屋內擺放也是井然有序,絲毫不顯雜亂。

“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李觀棋神色動容,輕撫著小妹的頭髮,“是哥哥不好,累壞了吧。”

“笙兒不累,笙兒還煮了粥。”

李笙兒躡手躡腳的捧起缺口瓷碗,遞上前,眨望著小眼睛,“哥哥打到什麼獵物啦,買了這麼多好東西。”

“今天運氣不錯,獵了兩頭狼,你也快吃飯,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就好。”

李觀棋微微一笑,端起碗走向裡屋,關心道,“娘,感覺身體怎麼樣。”

沈秀芳靠著枕頭躺在床頭,蒼白的臉頰擠出一絲笑意:“好多了,李峰他們,沒為難你吧。”

“娘放心,此事是他們理虧,就算打碎牙也只有往肚子裡咽的份。”

李觀棋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省得母親憂心,又問,“對了,這兩間房舍租出去了好幾年,李峰可曾給過租金?”

沈秀芳苦笑:“你這傻孩子,能給我們娘仨飯吃就不錯了,哪可能再給錢?”

“那就好。”李觀棋點了點頭,“娘還知道都哪些人租過房嗎?”

“倒還記得幾個。”沈秀芳撇了一眼兒子,“觀棋,你是想把租金要回來?”

“沒錯。”

李觀棋斬釘截鐵的回答。

橫豎趙德勝都會報官,索性藉著此契機一股腦全討要回來!

沈秀芳一愣。

在這之前,以她溫和的性格,都會勸說兩句。

但李峰家已經喪心病狂到了何等地步,又何必再留什麼臉面。

只是囑咐了句“小心行事”,便伏在桌前寫下幾個名字。

李觀棋接過名單,退出了屋,將米麵豬肉放進了地窖,然後將院中的坑填平。

這一通收拾,又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喃喃道:“這羸弱的身軀實在礙事,須想個法子好好調理調理才是。”

……

翌日,天明。

十幾名衣著樸素,高低胖瘦的百姓圍聚一堂,讓本就窄小的屋廳顯得更加擁擠。

“觀棋啊,費勁巴岔把大夥叫過來幹啥啊。”

“就是,有事說事,家裡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呢。”

……

李觀棋客氣道:“想必各位叔伯嬸子都看出來了,你們都是租過我家房舍的人。”

人群互相打量幾眼,心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聯想到趙德勝被他轟出家門,無處落腳,頓時警惕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要回租金?”

“呵呵,哪有這般便宜事,門都沒有!”

……

李觀棋淡淡道:“諸位誤會了,這房舍本屬於我們娘仨,那李峰私自外租,中飽私囊,我只是想請大傢伙一同去縣衙作證,把銀子討要回來。”

“什麼,這是要報官?”

“不好意思,這個忙幫不了!”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就不湊熱鬧了吧。”

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