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對陳諾這樣的性子很喜歡,不虛偽不造作的,她沉沉吁了口氣,看著院子裡的盆景微微走神:“謝謝你陳醫生,如果可以,希望你連高赫都別說。我不想冒險,也真的想和過去徹底告別。”

陳諾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指,許久才嘆了口氣:“行,我答應你。反正我對高赫說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之後陳諾又來福利院做義診,和林晚秋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兩人私底下還見過面。偶爾陳諾會忍不住絮叨幾句白沭北的事兒:“我聽說這傢伙在部隊越來越玩兒命,才三十一歲,難不成還想再升。”

林晚秋聽著倒是沒什麼反應,把手裡剝好的橙子遞給她:“喏,挺甜的。”

陳諾悄悄觀察她的反應,可是無奈從她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最後輕輕咳嗽一聲:“其實……是白沭北去找了高赫好幾次,我在醫院撞見了。兩人為這事還差點打起來,白沭北就是一口咬定高赫知道你在哪。我感覺白沭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那次在醫院撞見他,她差點都認不出來。

這男人以前多心高氣傲啊,現在雖然依舊是冷峻不羈的樣子,可是眼底的疲憊卻是掩蓋不了的。

林晚秋咀嚼的動作不著痕跡地頓了頓,表情卻沒有絲毫裂縫。

她沒想到白沭北還沒消停,他的大男子主義真就這麼強嗎?林晚秋始終認為白沭北現在還執著地不願離婚和堅持不懈地找她,不過是自尊受挫,如果換做先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可能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陳諾擦了擦手指,好像自言自語一樣:“我可能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像那種狂妄自大的男人就活該沒老婆才對,不過看他那副樣子,忽然覺得可憐。”

林晚秋慢慢轉頭看著她,陳諾有些為難地支吾道:“他不是有個女兒,昨天剛入院。白沭北就在醫院守了她一天一夜,也沒找護工,看起來倒像是好男人,我都混亂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人。”

林晚秋沒在意有關白沭北的部分,只是聽到萌萌的事兒心口就好像被針尖狠狠蟄了好幾下,不由緊張道:“住院?怎麼了。”

陳諾不知道林晚秋和萌萌的真實關係,倒是對林晚秋這麼激烈的反應有些震驚:“就是腸胃炎,可能是吃壞東西了。”

林晚秋心都絞在了一起,萌萌那麼小的孩子,哪經得起又吐又拉肚子這麼來回折騰。

陳諾看她臉都白了,皺著眉頭不解道:“怎麼了?這不是白沭北和他前女友的孩子,你怎麼這麼上心啊。”

林晚秋也不多解釋了,只是一把抓住陳諾的手臂,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陳醫生,你能幫我個忙嗎?”…

白沭北這幾天快忙死了,可是萌萌這邊完全抽不開身,看著小丫頭難受的樣子,他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父母疼孩子的心都是一樣的,白沭北再冷情、再混蛋,在萌萌的事兒上卻的的確確是個好父親。

萌萌難受地躺在床上,小臉皺巴巴地擠在一起,就連睡著的時候兩條小眉毛都沒舒展開。白沭北抱著胳膊,沉默地坐在病床前。

孩子睡夢中已經叫了好幾聲“媽媽”,每一聲都讓他心臟抽痛,他當初那麼信誓旦旦地保證能找回林晚秋,可是過去了一個對月了,林晚秋依舊音訊全無。

她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白沭北想盡了一切辦法,知夏那裡也安排了人,連高赫這裡也刺探過很多次,林晚秋的生活圈子實在太小了,他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搞得定。

可是誰來告訴他,人際關係那麼簡單的林晚秋,她失蹤後,想找她卻成了一件這麼難的事情?白沭北現在才知道也有一些事自己辦不到的,不管你耗盡多少心血,依舊無法企及。

萌萌睜開眼,低低溢位一聲呻…吟:“爸爸,肚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