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似一層薄紗,輕柔地籠罩著宋家祠堂,給這片肅穆之地添了幾分朦朧與神秘。

祠堂內,宋清身著素色衣衫,靜靜地跪在青玉磚上。

她的身姿筆直,如同一棵在寒風中挺立的青松,儘管雙膝已然酸澀,卻依舊紋絲未動。

香爐中,青煙嫋嫋升騰,絲絲縷縷地纏繞著,逐漸模糊了祖宗牌位上“先祖宋餘光”那熠熠生輝的金漆。

宋清垂眸,目光緊緊盯著膝前橫陳的秋水劍。

劍身光潔如鏡,映出窗外紛紛揚揚飄落的雪絮,那潔白的雪片如同冬日的精靈。

在空中肆意飛舞的同時,也映出了她身後那一抹玄色衣襬。

“天玄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你當真要去?”

前任宋家家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低沉而帶著幾分猶豫,話語中還夾雜著簷角銅鈴清脆的輕響,

“宋家《餘光劍法》乃當世第一劍訣,何須……”

“鏘——”

宋家住的話還未說完,秋水劍突然發出一聲長鳴,宛如龍吟虎嘯,震得整個祠堂都微微顫動。

一道凌厲的劍氣從劍身上迸發而出,如同一道閃電,瞬間震碎了三丈外的青銅燭臺。燭臺的碎片四散飛濺,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祠堂內迴盪。

宋清猛地抬頭,十七歲少女的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那眼神比劍鋒還要銳利,彷彿能夠洞察一切。

“自從先祖去世後,我宋家三百年來無人修成《餘光劍法》第九重,父親當真不知緣由?”

她的聲音清脆,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說罷,她緩緩起身,輕輕拂去裙襬上沾染的香灰。

隨著她的動作,腰間暗藏的羊皮卷露了出來。

殘卷上“太陰蝕月”四字,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刺得宋家主瞳孔驟縮。

那是宋家禁地失傳百年的秘術殘篇,家族中曾有傳言,只有習得這殘篇,才能修成《餘光劍法》的至高境界。

“天玄宗有完整的《太陰蝕月訣》。”

宋清伸出指尖,輕輕撫過卷軸上的裂痕,那動作輕柔得如同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

“女兒要的,是破開宋家的桎梏。”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砸在前任宋家家主的心上。

雪依舊無聲地飄落,一片一片,落在祠堂的屋頂、庭院,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都掩埋。

宋家主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那身影在雪幕中漸漸變得模糊,卻又如此堅定。

忽然,他想起昨夜觀測到的星象:

貪狼破軍同宮,紫微垣隱有血色。

—那是預示著動盪與變革的不祥之兆。

就在這時,

簷角的銅鈴突然齊聲碎裂,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響,驚起滿庭寒鴉。

寒鴉撲騰著翅膀,在天空中盤旋,發出陣陣淒厲的叫聲。

宋家家主望著這混亂的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憂慮,只怕女兒此去,踏上的是一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道路,而宋家,也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鉅變。

至於結果如何,

怕是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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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宗試劍臺上,濃重的血腥氣混著刺鼻的鐵鏽味,在空氣中肆意瀰漫。

日光毫無遮擋地灑下,卻驅不散這臺上的肅殺寒意。

宋清的白玉劍穗已然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順著劍穗一滴滴落下,在石板上暈染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她身形微微搖晃,卻仍強撐著以劍拄地,目光冷冷掃過遍地哀嚎的修士。

這些曾在天玄宗內備受矚目的弟子,

此刻卻狼狽不堪,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