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回神色一怔,輕聲致歉。

“沒事。”趙中城微微一笑,抱著卷宗繼續帶路,突然好奇地問道,“林學士,你才九品境界,為何李一博會成為你的書童?我實在有些好奇。”

“他跟我打賭輸了。”林回淡淡解釋。

“原來如此!”趙中城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李一博對書童這個身份似乎沒有絲毫牴觸,甚至甘之如飴。

趙中城猶豫片刻,又開口道:“那林學士,這次案件你們應該不會參與吧?畢竟太危險了。其實,交給青衫書院的人處理就好了。”

林回搖了搖頭,正色道:“妖道禍亂人間,任何一個讀書人都不能置身事外。如果需要我出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腦海中浮現出書院學士下葬時的場景。陳然和殺死的不僅僅是學士本人,更是毀掉了別人一整個家庭。

人間最痛苦的,莫過於深愛之人罹難,從此孤家寡人,人生只剩歸途。

正因如此,林回理解讀書人對道術的深惡痛絕。修道之人一旦成形,必將生靈塗炭,毀掉無數家庭與生命。

若能將其扼殺在成長期,便絕不能讓妖道繼續禍害人間。

“可你修為太低,去了也是送死啊。”趙中城回頭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關切,“當然,我沒有小瞧你的意思,只是為你著想……”

他將林迴帶到衙門的一個院子,說道:“林學士,你和李學士就住在這裡吧。”

“好的,辛苦趙學士了。”林回微微拱手,目光落在趙中城手中的卷宗上,忽然開口叫住他,“等一下,趙學士!”

趙中城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林回指了指他手中的卷宗,輕笑道:“這些卷宗可以給我看看嗎?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以。”趙中城點頭,將卷宗遞給林回,“反正青衫書院的人也不看,這些卷宗也就李一博會看。你看完後,直接交給他就行。”

“好。”林回接過卷宗,目送趙中城離開,心中卻泛起一絲疑惑。

“一個讀書人,因為妻子去世,就頹廢到連書都不讀,反而跑到縣衙當小吏?”

“縣衙裡有什麼值得他留下的?”

“緩解思念之苦的方法那麼多,為何偏偏選擇在縣衙當小吏?這未免太反常了。”

林迴心中泛起諸多疑問,總覺得趙中城此人有些不對勁。

他搖了搖頭,轉身走進房間。

房間內,林回翻開卷宗,仔細檢視起來。很快找到了歌州書院弟子的死亡案件。

數日前,東崗縣城發生了幾起命案。

其中一起是兩名歌州書院的學士被發現死在一條小巷中,死因是被開膛破肚,心臟被挖走,現場殘留著道術氣息。

由於城鍾未發出示警,初步判斷為修道讀書人所為。

修道讀書人的最大優勢,便是能夠規避文鍾和城鐘的監測。

“沒有吸取精血,這不符合修道之人的手段。”

林回在書院中讀過相關書籍,修道之人一旦殺人,往往是為了吞噬精血,這幾乎是他們的本能。

然而,這兩具屍體卻只是被挖走了心臟。

他繼續翻看卷宗,眉頭越皺越緊。

另一起案件也是如此。死者換成了青衫書院的讀書人,同樣是開膛破肚,心臟被挖走,手段如出一轍。

“是同一人所為,實力至少六品。”

林回合上卷宗,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腦海中迅速展開分析。

前世,他的父親是法醫,耳濡目染之下,他對案件分析也有一定的經驗,尤其是推演能力極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