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影城真是煙影,一宮三觀五門二十八樓,還有九尾天狐云云,根本不存在。

可是如今,竟真有刺三尾妖狐的人出現。

小二說一說的,眼睛也慢慢睜大:“這,這……”

“小二哥,這沒什麼好驚訝。有很多人為引起別人的注意,總會做一些奇怪的事。”

最後一次聽說天山的訊息是在一年半前,似乎是說有繡單尾白狐的人背著大包袱,自北向南趕去。有人在野外將之攔截,為其擊退。僅此。

這樣無趣的訊息,居然傳到了重火宮,這就是所謂神秘感的威力。

小二寬心了些,我亦對其興趣不大,幾下將他打發走。

碰巧夜晚雲朵一飄,露出半個月亮,瑩白的光芒照在金字間的窗紙上,然後我發現自己真的喝醉了。

我看見一把劍的影子,就在那窗紙上。

而且,還是一把騰飛的劍。

但我只眨眨眼,它就消失了。

頓時毛骨悚然,晃晃腦袋準備回房休息。

結果我走背運,樓下一陣笑聲傳來。清爽卻妖嬈,再次激得我冷汗直流。

我從走廊上探頭下去。

寬敞的庭院中,一個頭系白緞子的少年坐在走廊上,對著一個敞開的房門說話:

“你呢,膽子永遠這麼小。這不敢提,那不敢提,當初是用什麼勇氣睡我的?”

這個說話的調調,我是想忘都難。

“在下不過覺得這樣不妥,並未限制白公子。若公子不滿意,自可離開。”裡頭那個聲音,一聽又知道是什麼人。

桓雅文那樣溫文儒雅的公子都無法忍受的人,估計也就只有白瓊隱。只是我一直不明白,這倆人性格差距那叫天壤之別,如何湊到一塊去。

“好了好了,你身子尚未恢復,別給再氣出病來。堅持到天山,你就可以解脫了。”

“多謝公子。但在下最近覺得身體尚好,其實可以不用趕那麼遠……”

“尚好是不可以的,一定要痊癒。”

裡頭沒有回答。

“你不用感激我。我是在替自己著想。”說到此處語氣一轉,“桓郎如果恢復不好,如何與我共度春宵?”

“你……”

笑聲又一次傳開。

我悄悄酒罈子,對底下說道:“樓下的公子,我剛才聽你提起天山,不知是哪一個天山?”

“桃源仙境,煙霞萬重。這小小的江湖,又能有幾個煙影天山?”

“公子可認識天山之人?”

“天山神宮,三觀風雀、鬼母、紅裳,五門飛鏡、天狼、九離、百鳥、寒水,二十八星宿樓,主子從屬,上上下下也千百人了,你是想問哪一位呢?”

“公子認識哪一位?”

“都認識。”

我一愣,哪知他又補充一句:“不過他們不認識我罷了。”

“這也很厲害了,這些個名字我都記不全。”

“那是你腦子進了水,和我有何干系?”

“聽閣下的口氣,似乎知道里頭住的人是誰。”

“當然。”

“請問……”

他搖搖手指:“不可說。”

我頓然發現,這白瓊隱是個不怕死的主兒。

在江湖這個魚龍混雜之地,膽敢口無遮攔的,只有三種人:瘋子,武霸,尋死之人。

看他哪個都不像,絕不簡單。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四件事。”白瓊隱懶懶地靠在廊柱上,“第一,有幾個天山人是不會在身上弄狐狸刺繡的。”

我還未接話,裡面的桓雅文便探頭說:“白公子,前幾日我問你血鳳凰是否屬於天山風雀觀,你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