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恨商學院,恨這座無情的城市。她選擇把剛生下的嬰兒,扔在原來的宿舍廁所,弄惡學校的名聲,以此報復。

把孩子裝入麻袋前,她先扼殺了他。望著那雙充血暴出的嬰兒眼,徐麗青痛不欲生,她不再是一個人,已成了一個弒子的殺人魔。

第一具嬰屍出現,公安機關界入後,只當普通的棄嬰事件處理。知道真相的學生均被系部叫去,進行思想輸通,從此絕口不提此事。這其中就包括盧姐。

徐麗青頻繁給盧姐來信,她說自己整夜失眠,一閉眼就想起死去的孩子。他滿身是血,還拖著臍帶,正惡狠狠地瞪著她,爬來吮吸她,質問她為什麼要遺棄他。

盧姐的回信,已不能平復徐麗青的驚恐,她無法繼續待在上海,這裡有太多使她崩潰的回憶。徐麗青回了小村,她的突然歸來及身體狀況,很快就引起村民的懷疑。

她的過去,最終還是被暴露了出來。村民們冷嘲熱諷,幾個曾追求她的小夥子沒了蹤影。徐麗青再次給盧姐寫信,說她的父親逼她嫁給一個賴漢,因為現在全村,只有那個人還要她這種不乾淨的女人了。

〃真正知道麗青出事,是在我入伍前。〃盧姐輕道,〃那時我們已許久沒通訊,我就趕在入部隊前,去了一次她的家鄉,才發現……〃盧姐哽咽得說不下去。

我聽完,有些無法狠心責怪徐麗青遺棄嬰兒,畢竟她人已慘死,付出了代價。我拉住盧姐的手,說:〃你願意配合我,把徐麗青受的不公批露出來嗎?〃

盧姐抽出手,無奈道:〃我已做了我應做的。〃

徐麗青的怨氣如此之深,盧姐做這決定,也是人之常情,我並沒不埋怨她。

出了石庫門後,我立即趕回寢室,連夜趕稿,將徐麗青遭強暴懷孕被開除,校方對外界封鎖訊息一事,寫成新聞稿。當然,我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是一名記者,報道的東西需有可信度。因此,那些無法解釋的怪事,都沒出現在稿子中。

我的動機,是還徐麗青一個公道。

第二天,我把稿件送去了編輯部。接待我的,是《申報》的總編。因為先前,我已與那位做小編的朋友說過,這次送來的新聞,一定需要總編親自稽核。

總編輯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先生。很幸運,在我的要求下,他並沒有給我按上個〃狂妄〃的頭銜,看完我的稿子後,他說:〃小陶,一個專題新聞能否發表,是須看它的真實性及社會影響力。你的新聞可靠嗎?怎麼會沉封這麼久?〃

〃總編,就因為沉封久才有待挖攪。徐麗青雖然死了,但現在大多數人對未婚先孕的女性,還是持生硬態度。想要喚起人們觀注,商學院這件事是最好的切入點。〃

我的話打動了總編輯。一週後,《申報》的社會版上刊登了亡者徐麗青的遭遇。報導一出,原就注意到商學院的媒體再度前來,多臺攝像機對準了當年處理徐麗青的師長們。

《申報》的專題仍在進行,閃光燈下,拍出一張張隱蔽著罪惡的校園照片。沒有選用筆名,撰稿人一欄直接印了我的姓名。也因此,系主任找我談話,他對我說,陶子大四了,不容易啊!何必得理不饒人呢?會寫文章,沒什麼了不起,關鍵懂得哪些事該管,哪些事該袖手旁觀。

我沒說一句話,離開了主任辦公室。對於校方的嘴臉,我無話可話。

封封讀者來信寄來編輯部,有人想知道徐麗青父母的近況。報社預付我一筆差旅費,請我去徐麗青的家鄉,採集一些資料。我又一次找到盧姐,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在乎好友之死,答應與我一起去徐麗青的故里。

出了火車站,我們又在破舊的公車上,顛簸了足足兩個小時。盧姐帶我走進村子,入目的景像均在DV中看到過,我並不陌生。我們停在一間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