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打車。

沈佳拿走他的手機,纖細修長的手抵住他的後背,推著他往門口走。

熟悉的卡宴停在了門口。

“你自己打車離開,不就是明著告訴來賓,我們感情不和?”

他們感情本來就不和。

他自嘲一笑:“你可以在兩公里外的地鐵站把我放下。”

沈佳沒說話,只是把他塞進了車裡。

她示意司機開車的同時致電宋總:“抱歉,顧非臉色不太好,我擔心有什麼事情就先離席了,改日再請你吃飯,彌補這次的失禮。”

“身體不好嗎?”

沈佳看向顧非,視線再次落在他的嘴唇上:“他說胸悶,看嘴唇有些發紫。”

顧非下意識擋住嘴唇,做了才察覺到自己這個動作透露著心虛。

他又放下手。

“我會轉達你的關心。”

她結束通話電話,偏頭看向他:“宋總向你問好。”

顧非點頭,並說:“我不去醫院。”

沈佳沒有回應,在快接近地鐵站的時候,顧非讓司機停下。

司機看向後視鏡,沈佳示意他繼續開。

“我不去醫院。”

“誰和你說我要送你去醫院的?”

沈佳眼底的戲謔像是在嗤笑他太把自己當回事。

他沒再開口自取其辱。

窗外的景色飛快後移,或許是車裡安靜得有些詭異,司機開啟了車載音響,聽起廣播。

主持人插科打諢的播報著路況後,播放了一首老歌。

那是高中校園廣播經常放的歌。

顧非想起了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那年他妹妹高燒,父母都走不開。

他收到訊息去請假,老師為什麼不準假,他早已經忘記了。

只記得循規蹈矩的沈佳在得知這件事後,帶著他翻了牆,被教導主任抓個正著。

他們在被教導主任追上之前上了計程車。

看見教導主任追車時,他們相視一笑。

同樣是帶著他逃離,可當時的心情和現在完全不同。

那次是爽快,現在只有沉重。

他沉浸在回憶中,沒注意,等車停穩,他看著熟悉的別墅,自嘲一笑。

沈佳說他病了,送他去看病只是藉口。

離開宴會和宋總單獨吃飯的藉口。

主要還是和宋總吃飯。

送他去做檢查,也只是她隨口說說,其實根本就沒想過。

他下了車,對沈佳說:“既然你安全到了家,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他就要打車,可全身上下都找不見手機,這才想起來手機還在沈佳那。

“把手機還給我。”

沈佳靠著車門,理所當然的開口:“我餓了,你給我做飯。”

“我拒絕。”

他對沈佳伸出手:“我的手機。”

“一千做一頓飯。”

顧非想拒絕,主要是他不想再回到這個滿是傷心回憶的別墅。

但他對一千做一頓飯很心動。

為了錢,他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