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脾氣。

嫁過去-一切是現成的-房子-傢俬。電器。車子-不窮費心-因此特別乏味-我提不起勁來-不像從前-水裡去火裡去-連替對方買件小禮物都當大事來做-不住到喬哀斯精品店去選米桑尼的七彩針織領帶。

現在我忽然溫柔了-忽然大方兼無所謂-一切都可以包涵。

自然-如果沒有濃烈的愛-對什麼都不會有強烈的反應-馬馬虎虎-得過且過-生氣要費很大的勁-事不關己-己不勞心。

抱著這樣冷淡的態度上路渡蜜月-親友還贊我倆相敬如賓-斯文守禮。

自然-老一輩看到時下熱戀中人似油炸鬼般纏在一起-非常不順眼-認為世風日下-忍不住激賞我們這一對。

劉先生夫人登上伊輪-第一站是吉隆坡。

我們住在最好的平衡艙裡-頭等票。

船上也分階級-經濟票乘客不能夠到頭等客的餐廳及夜總會-很勢利-很突兀。

甲板倒是公用的-故此特別欣賞這塊平等地。

船出海後-風景極特殊-我最喜歡黃昏-金橘色的夕陽佔據大半個天空-把海水染紅-霞光萬道-根本不像是地球看出去的景象。

往往站著一看便大半個小時-丈夫也不來找我-任我自由自在。

我對他不熱-他對我也不烈。

然而這樣的夫婦往往可以過一輩子。

很久沒有好好休息-工作忙-感情也忙-精疲力盡-現在置身船上-起床也沒地方可去-索性睡到日上三竿-不到三日-已經精神奕奕-開始知道什麼叫享福。

嫁入劉家-也許是這一生最佳決定。

直至我看見了他。

頭等艙全是上年紀的老伯伯老太太-那日我在電影院看到幾個傷殘兒童-深覺奇怪。他尾隨著孩子們進來。

&ot;坐好坐好-電影即將開場。&ot;他拍著手。

在這一-那-我看到他-他也看到了我。

好一個英俊的男人-身量要比我高大半個頭-膚色健康-衣著隨便-有種原始男性魅力-笑起來酒渦襯雪白牙齒。

他是什麼人-我似觸電般。

身邊一位外國太太同我說-&ot;我們應當照顧比我們不幸的人-是不是了-

這次船公司特別津貼這一批傷殘兒童旅遊-還是由好心的鄧博士發起-&ot;我低聲問-&ot;鄧博士-&ot;

那位太太顯然認識他-揚聲說-&ot;鄧博士-這邊坐。&ot;

他過來-頭髮長-鬍子也長-襯衫短-褲子也短-穿雙爛球鞋。

本來我對這類不修篇幅的有型士最沒興趣-不知恁地-今日卻反應激烈。

他過來-目光炙炙-全在我身上。

我無端矜持起來-慶幸打扮過才出來。長發梳著低髻-身上穿白細麻-只戴一隻鑽戒-很得體漂亮。

心中暗暗吃驚-怎麼會有這種震盪的感覺-

只聽得他問-&ot;這位是──&ot;

我回過神來-&ot;我是劉太太。&ot;真慚愧-幾乎叫一個陌生男子攝了魂魄去。

洋太太說-&ot;我一定要同船長說-今天晚上你同孩子們切記要與我們吃飯。&ot;

不知恁地-我心跳得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燈熄掉-銀幕亮起映像-我尚不能鎮定。

鄧博士不似登徒子-但他的目光好不可怕。

我站起來落荒而逃。

強壯性感的男人-往往誘發女人的天性-不過這個鄧博士又是另外一件事-他的目(此處缺字-敏敏補)而我心底也似有個聲音在叫出來-&ot;我可沒想逃-你儘管來好了。&ot;我臉紅耳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