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很輕鬆地便過去了,第二天中午正在吃午飯的時候,工地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見施工經理帶著幾個人從辦公室裡出來急匆匆趕向工地大門。

“外邊怎麼這麼亂?”咬了一口饅頭,釋天生向身邊的老趙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常有的事兒。”老趙不以為然的答道,似乎對這種事已經是司空見慣。

“嗐,就是旁邊樓裡的住戶,說咱們施工擾民,叫咱們停工。”旁邊一個外號叫黑皮的工友插嘴答道。

“擾民?什麼意思?”施工就是幹活,這一點釋天生現在已經明白,但後邊這個名詞他就不懂了。

“這都不懂,怪不得人家城裡人都叫咱們土包子。”這是另一位工友,來自於駐馬店,原來他的綽號就叫做小河南,只不過年紀更小的釋天生來了,所以他這個“小”河南便升級為河南佬了。

“呵呵,我是不懂,大哥你教我。”釋天生笑著問道。

“告訴你吧,叫你長長學問,省的以後出去讓人說河南人沒見識。擾就是搗亂,民就是百姓,簡單的說就是給老百姓搗亂。”河南佬擺出一付老學究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說道,只不過這付樣子怎麼看也不象是一位學富五車的先生,倒更象是一個大號的泥塑不倒翁。

“去,裝什麼大尾巴狼!”老趙隨手用筷子在河南佬後腦勺敲了一下罵道。

“哎呀。趙爺,幹嘛打人呀?這要是打出個腦震盪來你養我後半輩子呀?”捂著腦袋,河南佬抱屈叫道。

“打你算輕的。這也就是我,要是讓崔頭兒聽見了小心把你給開了!”老趙哼道。

被開除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河南佬撇了撇嘴,但終究沒敢再說。

“趙爺,這事不能說嗎?”見河南佬閉上了嘴,釋天生小聲問道,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他不想因為壞了人家的規矩給人家造成麻煩。

“那倒不是。其實這事兒說白了也簡單,就是咱們工地旁邊有幾座居民樓的居民,說什麼咱們施工時的聲音太響,噪音太大,吵的他們不能休息,所以三天兩頭兒過來找茬,叫咱們停止施工。你想,這麼大一項工程,光投資就好幾個億,停工一天單是銀行的貸款利息就得好幾萬,大老闆怎麼能幹,所以這樣鬧來鬧去兩三個月還不是這樣。”老趙答道。

“吵人睡覺?咱們不是晚上六點就收工,第二天九點才開工,怎麼會吵到他們睡覺?”釋天生不解的問道。

“嗐,你還是社會經驗太少,不懂這裡邊的道道。他們那些人其實就是想要擾民補償費才故意這麼說的,什麼吵的不能休息,全是他媽胡說。”老趙罵道。

“擾民補償費,是不是就是要錢呀?”仔細琢磨了琢磨,釋天生腦子有點兒開竅。

“對呀。當然,甭管真的假的,要說施工有噪音影響到人家休息,給一補償也不是不行,人家大老闆好幾個億都花了還會在乎這幾個小錢?問題是這些居民胃口太大,一張嘴就是每戶每個月八百塊。乖乖,老子辛辛苦苦幹一個月才七百塊多點,他們躺在家裡什麼不動都比我拿的多,這還有天理嗎?”老趙氣憤地說道。

“所以大老闆就不給他們補償費?”釋天生問道。八百塊錢對他而言的確是一筆鉅款,要是擱在譚家峪,這筆錢足夠他和師兄有滋有味兒地過上大半年。

“不給,當然不給了。大老闆過話了,每戶每個月最多五十,多了免談,想打秋風找別人,他不吃那一套。”老趙答道。

“啊?那那些人幹嗎?”釋天生好奇的問道。五十和八百,這中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點,看來那位大老闆也不是個善茬。

“當然不幹了,可那又能怎麼著?咱們大老闆那是大生意人,路子野的很,認識好多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