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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置身事外,連李俶明明知曉根由,也不能責怪她——誰知道銀娥放的乃是墮胎之藥呢?況且,若她不換過,那一壺藥下去,直接受害的不正是沈珍珠麼?
沈珍珠正暗地思量諸種可能,聽得“吱呀”門聲,室內陡的一暗,門已由外合上。李俶目光幽深陰促,淡淡的看著獨孤鏡,獨孤鏡屏息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啪——”厚厚的帳簿擲於地上,扉頁捲開。李俶不怒自威:“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沈珍珠拾起帳簿,翻開看去,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由始自終,全是記著“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領幣若干錢”,時間由三個月前起,至昨日止,總記有足足上百頁,領幣人名姓繁多,也不乏有人月月都在領用,幣數多則上千錢,少則二十、三十錢。
沈珍珠疑竇叢生,將那帳簿慢慢遞與獨孤鏡。
獨孤鏡迅捷無倫的翻看幾頁,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殿下,這是何意?恕奴婢愚昧不懂。”
李俶淡淡道:“哦,莫非你還要我說得一清二白?你自己做下的事,如今罪證確鑿,還想抵賴不成?”
獨孤鏡“撲通”跪伏於地,仍無驚慌之態:“奴婢實在不知,請殿下明示。”
李俶冷笑一聲,道:“看來你實是不知悔改。……這本帳簿上,難道不是你的筆跡?”
“這,確是奴婢親筆所記。”
“所記何事?”
“乃是近三個月來,奴婢在西市新建長安城最大的絹行帛市,付與諸位匠人的工錢。”
“那真是機緣巧合,”李俶眉宇不動,直盯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本王近日捕住幾個在市井之中散佈王妃謠言的,他們的名諱,竟與這帳簿上其中幾名,一模一樣!”
獨孤鏡渾身一震,眸底精明斂去,卻隨即鎮定,抬頭沉著堅定的回道:“不!奴婢冤枉,奴婢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怎樣的事?”李俶並不放鬆她,依然緊緊追問。
“殿下若疑我買通他人,故意散佈不利於王妃的傳言,就請殿下將那捕來之人,與我當面對質,立時可見究的!”獨孤鏡眼中回覆冷靜的流光。
李俶不動聲色與她對視片刻,忽的拂袖將她扶起,道:“好,我信你!”
“殿下!”獨孤鏡似是不相眼前之事,朦朦水光飄浮眸中。
李俶已回頭攜沈珍珠的手,徵詢問道:“珍珠,你認為如何?”指尖輕觸沈珍珠掌心,沈珍珠心領神會,也笑答道:“我自然也信。獨孤妹妹聰慧可人,怎能做出這種事情。《張儀傳》中也說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看來有人著意要栽贓給妹妹,只可惜這方法太過蠢笨直捷,怎能瞞過咱們刑部尚書的法眼。”她這一說,連李俶和獨孤鏡面上都有了笑意。
“只是有一點十分不公平,我卻不得不說,”室內氣氛漸佳,沈珍珠接著說話,見李俶和獨孤鏡都是一愣,乃笑語上前挽住獨孤鏡之手,對李俶道:“獨孤妹妹現已是孺人身份,還是左一句‘奴婢’,右一聲‘奴婢’的,叫人聽了好不自在。”獨孤鏡不好意思的低頭,她雖被李俶納為孺人,其實並無夫妻之實,少女的差澀還是有的。聽沈珍珠說道:“再說,殿下你還讓妹妹拋頭露面,為你四處奔波,實在不妥!”獨孤鏡眼波一凝,心中著實一沉,卻聽沈珍珠又將話扯開了去,問她西市的絹行帛市何時開業,有哪些花色的布帛,這才放下心來,一一回答。
待獨孤鏡走後,沈珍珠才對李俶道:“你這樣故意試探她,真有兵行險招之嫌。她若是反了你,將所知經營和錢帛悉數捲走,你真真就人財兩空!”
李俶斂眉輕笑:“我敢試,就會安排周全,你且瞧著,今日之後她的一舉一動,莫能逃出我的眼線。我總得知個深淺——她究竟在我背後玩過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