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矩心情有些哽咽,再見不到人煙這條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啊。

也許是老天也不忍心再戲弄自己了。楊忠矩在滿眼的黑色裡,終於看到了一抹光亮。大約十幾分鍾以後,他終於來到光亮近前。眼睛有些發酸的楊忠矩看著不遠處幾間土屋,差點沒有一嗓子哭出來。可是屋裡突然傳來的淒厲的慘叫聲,卻嚇得他兩條痠痛的腿一個膽戰,好懸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是人的慘叫嗎?不會是我聽錯了吧。”看了下週圍,一片漆黑,寒風呼嘯。

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提著橫刀覺得膽氣壯了些許便繼續走到土屋近前。他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蹲到傳來光亮的土屋窗前,只露出一雙眼睛往裡面檢視。只聽見一陣大笑聲,鼻尖傳來一絲肉香,讓他更加的飢餓,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隨後,他目睹了一幅令人終身難忘的場景:約三四十平方的房間內,一個頭裹青色頭巾的青年男子背對他坐在門檻上,邊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著食物,邊不時回頭張望。門檻邊橫著一把刀,豎著六七杆長槍。屋子中間有七八個人圍著一堆柴禾說笑吃喝,興致高昂,每個人腰間都佩著一把刀,盔甲墊在身下。熊熊燃燒的篝火上架著一口陶鍋,肉香正是從裡面傳出。

屋子的一角,有兩男一女,被五花大綁著。他們面色如土,身體不停顫抖旁邊有一小堆解開的繩索和一大片血跡。那些圍坐在火堆旁吃喝的人眼眶深陷,鼻樑高挺,與他見過的某個少數民族面孔頗為相似。

旁邊草棚傳來一陣馬的叫聲。

其中一個人呼喝一聲,門口的那個人立刻丟開手裡的大骨頭拎著刀出了門。

他們說的話也是一句都聽不懂,待楊忠矩定睛一看,他們正在啃食的分明就是同類身上的各個部位!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們咧著嘴,露出滿口令人作嘔的黃牙。兩隻眼睛像是野獸一般溢著綠光,不停的,貪婪的吞食著手中的血肉。

楊忠矩死死地,死死地盯著掀開陶罐的那個人。只見他嬉鬧著撈出一顆煮的泛白的,沒有毛髮的頭顱,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後從上面扯下一塊皮肉,一臉滿足的塞入嘴中。然後把吃了一口的頭顱傳給邊上的人,拿著短刀又去鍋裡興致勃勃的翻找起來。

一邊往外撈,一邊分發給眾人,還不時對著被綁著的那個女子發出滲人的笑聲。接過頭顱的那個人一臉橫肉,只見他輕車熟路的用一柄短刀將頭顱上的皮肉削下。然後,將頭顱倒置開始用刀撬,顯然是想吃裡面的腦髓。

其中一個也許是對自己分到的部位不太滿意,將手裡的肉塊胡亂啃了幾口便扔到一邊,繼續在鍋裡攪和起來。

從馬棚回來的男子回來以後,衝著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說了些什麼。領頭模樣的衝他笑著說了幾句,一揮手點了點頭。然後那人從鍋裡也撈了一塊肉,隨即就去揪住那個被綁著女子。解開她的繩索把她拖到一邊的馬鞍上,掀起那女人的襦裙脫了褲子就開始做禽獸之舉。

幾個被綁著的人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麻木的縮成一團。被拖過去的女人像是一具屍體般,毫無聲息的任由他擺佈。

這種血腥的場面哪裡是養尊處優的楊忠矩能接受的。一時間,楊忠矩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身體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肚子裡一陣翻滾,酸水上湧,呼吸短暫停止。他雙目圓睜,用盡力氣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跑!!”

心裡蹦出一個字。

沒有像別的穿越者那樣,王霸之氣一開。進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全給殺了,把那三個人救下來。楊忠矩心裡清楚,如果他現在就這麼衝進去,絕對和鍋裡那位的下場別無二致。這才是現實應該發生的事,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養尊處優。連雞都沒殺過的生意人,更別說讓他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