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面露慚色,沉凝說道:“校尉莫怪我失儀,聞得楊校尉乃上七品校尉。不想如此年輕,且儀表堂堂。”

楊芝褚亦只得訕然一笑,拱手道:“蒙家中蔭庇,又立些許功勞。否則豈敢妄居此官階。今日前來,實有要事煩勞將軍相助。”

花榮見他謙遜,又攜了羊酒,自是不便推卻,遂問道:“不知楊校尉有何事,需下官協助?我不過是個知寨,區區數百配軍能助你何忙?”

楊芝褚開口道:“我此番領了軍令,要往那桃花山剿匪。但我對彼處情形一無所知,唯恐貽誤軍機,故而特來向你請教。”

花榮一聽,忙迎他們入內就座,一邊斟水,一邊說道:“若是桃花山,倒也無甚大礙。原先那邊並無強人,只是咱們新任的………”

他自覺失言,便轉了話頭:“只是新來一人,此人心思縝密。原是軍漢,武藝不凡,據傳為人亦頗佳,反正綠林之中朋友眾多。好似喚作“錦豹子”楊林,聚攏了二三百人,在桃花山上以打家劫舍為生。”

楊芝褚凝視了他一眼,從剛才的言語中,能夠察覺花榮似乎對文官心存不滿,然而對於這個匪首楊林,他卻顯得頗為客氣。通常他們不都稱呼賊胚、腌臢潑皮嗎?但他並未言語,只是指著一旁的弓箭問道:

“來此之前聽聞你弓射技藝精湛,百步穿楊。我近日招募了一些弓箭手,這弓手訓練需要多久?”

終於談及花榮感興趣的話題,他這才微微露出笑容:“一般天賦異稟者自幼開始,二三年可入門,年能熟練。再往上則需看個人天賦了,對眼力、控制力、臂力皆有要求。不過弩手就相對簡單些,你若有些門路,不妨設法弄一些,應對這般流寇應是綽綽有餘了。”

楊芝褚拉著史進起身,躬身施禮言道:“叨擾了將軍,此番多謝了。送來的羊肉剛宰殺不久,甚是鮮美。還請多品嚐一些。”

花榮亦回禮道謝,送他們出門。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說道:“此人,謙遜有禮,不知武藝如何,是否懂得行軍打仗。”

當三人談及桃花山之際,距清風寨不遠處的,清風山上已然喧囂異常。鑑於地理位置毗鄰,清風山對清風寨的監視從未鬆懈,每日皆有哨兵,持續不斷地進行觀測。

今日,一支雄壯之師的抵達,引發了哨兵的警覺。慮及這支軍隊,與清風寨原有部隊,合併後的實力,哨兵不敢有須臾耽擱,旋即衝入大堂,向三位首領稟報。

“大哥,大事不妙!清風寨來了一支部隊,人數約莫在一千人上下。”哨兵急切稟報。

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聞聽此言,霍然站起,此人正是山寨的首領“矮腳虎”王英。此人本是兩淮一帶的車戶,因一時貪財而害人性命,終致落草於清風山。他面色凝重地問道:“究竟有多少人?你可看清了?”

有一位身披棘紅絲衲襖的壯漢,跨步上前按住了他,隨後穩穩坐在中間的虎皮交椅上。待觀察完哨兵的表情後,才緩緩開口問道:

“我看你確實見到不少人前來,再去檢視一下,確定人數多少,以及軍官是否在商議。速去,速速探來回報。”

這大漢生得一副枯黃頭髮,雙眼圓睜,臂長腰闊,氣勢威嚴。此人正是山寨的大頭領“錦毛虎”燕順。本是萊州人士,以經營羊馬生意為生,只因生意虧損,才被迫落草為寇。

此時,陰柔男子也走上前勸慰王英:“二哥,我覺得老大所言極是。我們先探清情況再做定奪,切不可自亂陣腳。”

這男子面容白淨,蓄著掩口髭鬚,身材瘦長膀闊,模樣清秀,頭上裹著頂絳紅頭巾。人送外號“白麵郎君”鄭天壽。

“二弟,若情況屬實,我們必須收拾好細軟,帶領兄弟們迅速撤離。數千人之眾,我們絕非對手,若是隻有百人,我們尚可